他们学的是正统的东西,明显别人下药费时间长,都是阴损的法子。

一时半会的,真弄不明白。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如今陛下不成了。

李意寻现在也恨这些御医无能,可又知道其实也怪不着,只是如今事情太过仓促,他真是一肚子的怒火。但他必须压制怒火,冷静下来面对这一切。

紫宸宫如今这样,宫中基本上都知道了。

皇后并不出头,她是真的病着,所以也出不了头。

贵妃心里比谁的着急,又担心陛下一旦没了自己儿子坐不稳,又盼着陛下还是好起来。

内心煎熬的很。

陛下趁着清醒的时候,拉着李意寻的手交代后事。

将京畿的兵马调动起来,已经为他登基铺路。

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即将大变,可其余皇子们眼下已经不光是被李意寻的人看着,陛下亲自派人看着。

初二下午,陛下再发病,深夜的时候,他正式传了朝臣们进宫交代遗言。

李意寻跪在前面,后头是其余的皇子,以及宗亲,还有一些大臣们。

贞裕帝靠在秦征的身上,坐在那,手的抖动都止不住。

御医对外说的病症是痫症,这其实就不好听。

民间叫羊癫疯,羊角风,总归不是什么体面的病症。

可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说?中毒?

陛下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看着,他果然没几日好活了。

外头已经调兵遣将,即将新旧交替,京城的人被压着不能动。

贞裕帝纵容昏聩,可他将兵权抓的牢,这江山一时就乱不了。

除了传位,就是传令边关的兵马不能动,将军都不能擅离职守。

这其中,就包括了鲁国公。

鲁国公老了,或许叫他上阵杀敌是不行了,可他必须坐镇雁门关。

北狄与大周已经十几年没有动刀兵,可如果赶上中原换皇帝,北狄人很可能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边关决不能动。

就在这一天夜里,大臣们依旧都在宫中,贞裕帝又一次发病。

发病的时候没有叫所有人都看着,可所有人都在紫宸宫外头。

贞裕帝的手死死的攥着,用力到指关节发白,浑身的筋骨都死死的绷着,整个身体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

就这样抽搐了好久,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浑身像是一滩烂泥。

这一回,陛下双眼都失去了焦距,人也像是失去了神志,不管怎么呼唤,都没反应了。

李意寻深吸一口气:“请诸位王公大臣都在麒麟殿休息,今晚不必出宫了。派人出去说一声。诸位亲王们那好好照顾,夜深人静,不必惊扰后宫娘娘们。”

免得他们内外串联。

宗九应了就去办事。

“回府去,将宸王府先围住,告诉里头,准备着。”

宗九正要走,李意寻加了一句:“叫谢氏准备着。”

宗九也没犹豫,也没迟疑,也没好奇,就应下了。

宗九当然是先去办别的事,比如封禁京城。

等到他终于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子夜都过了。

府中也有不少人没有休息,比如陈氏,比如谢氏。

宗九犹豫过,但是最后还是越过了陈氏的正院,直奔了芙蓉院。

谢庶妃此时已经卸了发髻,跟宗九隔着屏风说话。

她听着宗九转述的话,心跳的极快,像是要跳出腔子外头去似得:“王爷……不,是太子殿下,一切可还好?”

“殿下一切都好,谢庶妃也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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