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如杀。
“……”
看似一团和谐的气氛被砸得滴点不剩。
阮蜜的双胞胎弟弟阮卓尔看着一群长辈被薄妄压住气势,很是不忿,小声地反驳道,“你还泼我们祠堂呢,说得那么大义凛然,鹿家一堆荒坟算个屁……”
闻言,阮树洲转头死死朝自己的儿子瞪过去,这么多人在,要他开什么口!
薄妄低笑一声,“原来各位不止要羞辱我,还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那下一步是哪里,要不要我给你们指指薄家祠堂的路?”
阮卓尔还想说,被自己父亲瞪了回去。
季竞也在一旁帮腔,讽刺地道,“都说江南人团结排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妄哥,我看我们还是安分地留在江北算了,哪敢踩进江南这块福地。”
说完,他转眸看向坐宴席中江北的一派人,“你们这些个人,怎么还能腆着脸坐在这里?你们配吗?”
这话一出,江北宾客们哪里还坐得住,他们在江北生存可依赖着薄家。
一时间,所有的江北宾客都齐刷刷地站起来。
“江南人连薄大少都看不起,我们哪有资格坐。”
“我们当然是跟着小薄总您了。”
“江南人贵气,连薄家都不放在眼里,惹不起惹不起。”
“……”
整个婚宴,顿时变成江南江北顶层们的对峙与较量。
虽说两方争执各有损伤,但江南江北一旦势同水火,江南的损失更大,而且他们明面上理亏,亏得死死的……
裴展同阮树洲、钟沛他们交换一个眼神,这个亏、这个错,他们必须认了。
不能让事情更严重下去。
阮树洲闭了闭眼,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舍不得打,于是他扬起手朝女儿阮蜜打过去——
“谁让你做出这种糊涂事?还乱教你弟弟说什么糊涂话!给我向小薄总认错!”
阮树洲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
阮蜜穿着漂亮的敬酒服,被打得嘴角渗血。
她无法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伸手捂上脸,“我认错?”
裴默见状连忙拥住阮蜜,把她往后带,然后倒上一杯酒敬向薄妄,“薄先生,底下人乱做事,我们没有管束好,是我们的错,我向您道歉,自罚三杯。”
说完,裴默一连喝了三杯烈酒,喝得都有些站不住。
薄妄眼神凉薄地看过去,“又变成底下人乱做事了?”
“……”
裴默僵硬。
裴展跟着道,“鹿家的这事确实错在我们,几个孩子平时被惯坏了,纵容得无法无天,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说完,他也跟着自罚三杯。
“孩子。”薄妄面无表情地道,“成了年的孩子,我也是少见。”
“……”
众人不禁紧张地看向他,他还要抓着不放?
裴展再一次看阮树洲,阮树洲只好举起酒杯道,“这几个孩子做下这种错事,我让他们去鹿家墓前下跪认错、守灵三天,以表歉意。”
薄妄抬眼看过去,没有说话。
阮树洲的呼吸有些沉,又道,“我们也去,给鹿家做场大型法事。”
江南一帮人胆战心惊,这都不行的话,那江南江北真要从经济上完全分裂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鹿之绫坐在那里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围人内心的焦灼,忽然就见薄妄勾了勾唇角,道,“阮先生这个道歉的诚意我收到了,既然只是几个成年孩子的错,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算揭过去了。”
成年孩子被他咬出重音。
明明愿意和解,结果他还要讽刺一波。
偏偏他们说不了什么,还得拼命恭维着薄妄,“小薄总大人有大量,来来,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