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关照她。
鹿之绫没去看薄妄,只笑着收下这份好意,同季竞轻轻碰杯,应道,“会找的。”
“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啊。”
季竞熟稔地拍拍她的肩膀,将杯中的酒喝完便转头去薄妄那一边。
薄妄对这个前妻依然照应的态度,在季竞的话里话外展现得淋漓尽致。
鹿之绫没有刻意去看,只是一抬眼,就将那一桌的画面收进眼底。
他还站着,被周围的人簇拥,薄唇一直噙着一抹弧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交际中自带一种恰到好处的高高在上……
一群人热络地聊着,江南江北的人物都朝着那一桌走去。
忽然,裴家的管家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面色青白地附在裴展耳边说了些什么。
裴展脸色一僵,还没说话,就见阮、钟、廖、庞、罗他们几家人接电话的接电话,被耳语的耳语……
一时间,几人脸色都大变,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后,都看向薄妄。
薄妄正同人聊着,察觉他们的视线后,很是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阮树洲站在那里,放下手机硬梆梆地道,“刚刚我阮家祠堂遭人持枪闯进去泼粪。”
鹿之绫一怔。
“不止阮家。”
庞家人的脸色也发着青,一家家全看向薄妄。
他们各家祠堂都有人专门守着,同一时间被持枪硬闯泼粪,除了薄妄还有谁能做到?
“薄总这是什么意思?”阮树洲直接问出口。
这是要公然与他们为敌吗?
鹿之绫看着,心口一紧,忽然想到薄妄曾经大闹季家婚礼的事,他做事从不计后果,眼里也没有所谓的权势制衡,想怎样就怎样。
可那一次,只是针对龚家一家还好弄些,现在,却是整个江南。
“什么什么意思?”
意外的是,薄妄神色依然淡,他动作优雅地握着酒杯,转头看向李明淮,一派严肃地道,“派人去查一查,江南频繁发生大家族祠堂受侮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鹿之绫暗松一口气。
他不认就好。
明着撕裂,是自损八百的做法。
“我马上让人去查。”
李明淮一本正经地点头。
“……”
众人看着薄妄,反应过来,薄妄这是以阴招对阴招了。
江南一帮人脸色各异,差点呕出血来。
不用说,薄妄做事肯定比江南这帮小的有经验,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
“裴先生,阮先生,你们别怪我插手江南的事,这事透着诡异。”
薄妄低沉而肃然地开口,“我前岳丈家的墓地今天也遭人侮辱,我这次来一是为恭贺裴阮两家大喜,二就是为这事来,没想到这帮幕后黑手不止敢打我薄家的脸,连诸位的先人都一并惊扰,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这话一出,几家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话叫人怎么接?怎么接?
有江北的宾客强忍住笑意,道,“薄大少,你可能还不知道,刚刚鹿小姐已经拿出证据,指认是裴、阮、钟、廖几家人骚扰的鹿家墓。”
鹿之绫安静地看过去,薄妄像是真的全不知情一般不解地看向面前江南几人。
片刻后,他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这是什么意思?”
“……”
江南一帮人僵硬,谁都没说话。
见状,薄妄发狠地将酒杯重重地砸向桌面,酒杯当场摔裂,碎片飞溅。
“羞辱到我头上来,各位好本事啊!”
他的笑容荡然无存,眉眼间尽是阴鸷,“我前岳丈一家的墓都不配呆在江南这块宝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