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弯得极低,头都快碰到地面了。
他诚惶诚恐,压根不敢与陆知白同乘一车,而是和李默一起挤在了车架上。
丁维和其他几个禁卫,各自骑了一匹马,慢悠悠跟在附近。
陆知白在途中询问了徐土根一些情况。
徐土根皆是如实回答。
他对于自己被驸马看中这件事,至今都觉得仿佛是在做梦。
徐土根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俺真是做梦都没想到,驸马大人能瞧上俺这粗人……
还有啊,驸马大人,您给的盘缠实在是太多啦,还有好些没花完呢!”
陆知白闻言微微一笑,温和地回应道:“剩下的你就留着吧。”
其实,他如今可以召集各类能工巧匠,但磨镜匠却唯有徐土根一人。
陆知白又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徐土根,你往后的任务可不单单是打磨镜子。
你还得带学徒,必须得尽心尽力地教,一点儿私都不能藏。”
徐土根听了,忙不迭地点头,应声道:“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照办!”
陆知白语重心长地继续讲道:“别把‘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套旧思想带到这儿来。
我做的是大买卖,需要的人才,越多越好,可不是只靠你一人就能成事的。
你要是教不出个名堂来,以后这活儿多起来,能把你给累得趴下,你信不信?”
徐土根听了这话,神色一紧,连连点头应承道:“驸马大人说得是,小的一定倾囊相授,绝不敢有半点儿保留!”
陆知白第一次见到他,就这般训话,再加上那盘缠,可谓恩威并施。
徐土根既然决定了来投奔他,自然是要好好效力。
没过多久,一行人到了春和大学的工地进行巡视。
工人们吃过晚饭了,正干得热火朝天,一个个都鼓足了劲儿。
陆知白看着这场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今天居然没人中暑,进度也相当理想。”
随后,他又带着徐土根,来到了河对面的玻璃作坊。
说起这条小河,陆知白心里其实是不太满意的,觉得它有点窄,不太适合建码头。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附近实在是没有位置和条件更好的地方了。
窄点儿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他派人在河边上隔了两丈远,开挖一段新的河道。
等挖得足够深长了,再把中间的部分打通,原本的河道就能变宽许多,也就能够建码头了。
挖河的进展比大学的建设还要快,毕竟工人们只需挖土运土就行。
陆知白带徐土根走进玻璃作坊,先把几个手艺精湛的玻璃师傅叫了过来,让他们相互认识认识。
接着,给这些师傅安排了新的任务,让他们制作新的模具。
实际上就是制造凸透镜。
古人哪见过这新奇玩意儿,都觉得稀奇得很。
徐土根对这个玻璃作坊充满了好奇,眼睛都看直了,嘴里不住地赞叹道:
“这么大规模的玻璃作坊,俺可真是头一回见。这玻璃晶莹剔透的,跟那水晶似的,太稀罕啦!是怎么烧制得如此纯净的?”
这年头,其他地方的玻璃大多还是以色彩明艳、花样繁多的琉璃为主。
像陆知白这里的透明玻璃,其实,是被视为低价值的,不太受欢迎。
但做成了带螺纹的玻璃瓶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因为回收价,足足有五十文呢,买酒精或花露水的时候可以抵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