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点都不反对也是不可能的,至少那些言官得说几句,至少站在郭家那头的人也得反对反对意思意思。至于其它人,多半就是哪边人多站哪边,墙头草而已,不用理会。
因为散了朝之后要直接去痨病村,所以白鹤染穿得并不算朴素。一身凤仙色的纱缎长裙,腰封处绣着几只悠闲的小鹤,一只月白色的随身锦囊坠附在腰封上,里头分了两个夹层,分别装着她随身必带的七枚金针,和无数的银针。
千年寒冰打制成的簪子插在发圈儿里,有淡淡冷霜在发间弥散,将白鹤染整个人都显得冰冷了几分。但也正是这种冰冷衬上了凤仙粉这种颜色,既不姣美也不冷凝,将她的气质中和得刚刚好。
迎春不由得感叹:“咱家小姐真好看,不同于上都城常见的那些年轻姑娘家,甚至不同于中土地界的女子,就跟记忆中的大夫人生得一样一样的。”
默语赶紧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提大夫人,省得勾起往事,惹小姐难过。
迎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认个错再将话给岔开,这时,却听白鹤染问道:“我同母亲生得很像吗?她撞死在府门口那年我还太小,还不是很能记得清楚她的样子。但她既是歌布人,那跟东秦这边的人应该长得不是很像吧?”
迎春点点头,“是不太一样,歌布人比起东秦来,她们的人鼻梁更高,眼睛更大,而且不分男女全部都是双眼皮,好看极了。歌布人多数皮肤颜色发暗,不过咱们大夫人可不一样,她白得都发光,就像二小姐您一样。奴婢当年也还小,只远远见过大夫人几次,但就是那几次也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姐,您跟大夫人真的能像到八成。”
白鹤染听着这话想到了前世的妈妈,妈妈是少数~民~族,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异域风情的那种美,她每每看妈妈的照片都觉得自己的妈妈好看极了。虽然人们都说她遗传了妈妈七成以上的长相,又结合了白家一向优异的基因,长得比她的妈妈还要美上数倍。
可是在她心里,妈妈始终是最美的那一个,无人能及。
她没有见过淳于蓝,但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对那个母亲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每每有人提及淳于蓝时,这身体都会产生一种痛苦的感觉,来自于原生细胞,哪怕是她的灵魂穿越过来,依然割舍不掉原生血脉的相牵相承。
“可惜我的母亲看不到我长大了的样子,如果她能活到现在,哪怕只是苟活着都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能把她给救回来。可惜……”她摆摆手,“罢了,上朝要紧。”
东秦的朝会从未邀请过女子,就连天和门都甚少有女子迈入过。除了逢大年时帝后二人共同入朝接受文武百官朝贺之外,在天和帝这一朝,白鹤染是除皇后之外第一个从天和门入宫,踏上了鸣銮殿的女子。以至于她刚到时,遇着的几位朝臣差点儿没把她从宫里给赶出去,直到江越赶到解围,这才恍然,天赐公主居然是皇上请进宫来的。
这一场朝会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说是意料之外,是因为当天和帝宣布要将东秦范围内所有痨病村所处之地,以封地形势全部赠予白鹤染时,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的!甚至就连郭老将军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