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鹤染却并不在意这个,反正所有成品药丸到最后都要从她手中摸过一遍,不管苏婳宛往里头加什么,哪怕是加鹤顶红都不怕。经了她皮脂摸过之物,百毒避让。
一屋子人折腾到寅时半,数量总算是够了,且也都已经分装入盒子里,堆满了半间药屋。
老夫人看着这些东西,不由得感叹:“要早知阿染你到洛城之后会有这般出息,祖母老早就把你送出去了,真是凭白的在这府里遭了那些年的罪。”
白鹤染见她又开始悲伤从前,赶紧将话题岔开:“祖母,日子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大家这一晚都累坏了,我替那些患病的百姓谢谢大家。”
她说完,后退两步,正正经经地俯了身,朝着众人行了个端正的礼。
红氏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二小姐快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做何客气?搓几个药丸而已,比起你为百姓做的事,咱们这根本不值一提。”
白鹤染笑了笑,“再小的事也是事,何况这些都是等着救命的药,应该谢的。不过眼下我也实在是没有工夫多同你们寒暄,皇上命我今日参与朝会,就痨病村一事进行表奖。所以我还得赶紧梳洗换装,卯时不到就得出门了。劳烦红姨娘送祖母回去歇着,轩儿就让蓁蓁带着他在我这边睡吧!”她看向已经睡着了的白浩轩,弯腰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红氏见她疼爱自己的儿子,心里很是高兴,于是搀扶着老夫人,又让丫鬟搀扶李嬷嬷,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了。小娥主动背起白浩轩,跟着白蓁蓁到了念昔院儿的厢房去歇息。
苏婳宛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白鹤染看都没往她那处看一眼,她也只得作罢。
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白鹤染赶紧回屋沐浴梳妆,迎春则是把宫宴那日穿着的公主华服给找了出来,她看着那件为宴会准备的华服,开始犹豫着要不要穿成这样。
迎春的意见是:“得穿。这衣裳是皇后娘娘给做的,是合规制的。朝会是多正式的场合,所有大人们都穿朝服,小姐您自然也得穿这种能象征您公主身份的衣裳。”
可是默语却觉得不太妥,理由是:“这衣裳有些厚了,这个季节穿着会很热。而且颜色也有些艳,在宫宴上虽看不出什么,可穿成这样去朝会,会不会被人以为是不太严肃?听说皇上答应下来,小姐每治好一个痨病村,都会将那块地皮封赏给小姐,不再归于省府管辖,凭由小姐决定要做什么都行。奴婢觉得,这事虽说皇上同意了,但就怕那些大臣们会有不同的意见,毕竟这个奖赏几乎相当于封地了。所以咱们今日必须谨慎些,不能让人在这些细节上挑出毛病来,坏了正事。”
白鹤染也觉得这衣裳不合适,她告诉两个丫鬟:“就拿平日穿的衣裳吧,一个朝会而已,没你们说得那么可怕。该重视是得重视,但太过小心就没必要了,凭白让人笑话。至于那些朝臣们同不同意……”她勾起唇角,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天下到底还是姓君的,身为人臣,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皇家手里。”
这就是民主制和皇权制的不同,在这个皇权时代,皇家就是天,朝臣可以助天子立威,却绝不能生生就驳了天子已经打定的主意。更何况,她是皇家定下来的儿媳妇,将来这封地不还是要带到皇家去的,那些朝臣只要不傻,就不会有太多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