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到这,突然就听夏阳秋扯着脖子在外头喊了起来——“王妃!有个太监找你!”
“恩?”白鹤染一愣,太监找她?“哪个太监?江越吗?”
君慕擎却狠狠皱了一下眉,直觉告诉他,怕不是好事。他认识夏阳秋很多年,这条腿就治了多少次了,太了解这老头子的脾气。江越是站在老九老十那一边的人,跟夏阳秋关系匪浅,如果是江越来,夏阳秋肯定不会是这种没有好气的动静,早就勾肩搭背论起哥们儿来了。
夏阳秋这一嗓子其实就是给屋里报信儿呢,来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善类。
他拉了白鹤染一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去看看。”
白鹤染摇头,“殿下还得再坐一会儿才能下地,况且说了是找我的,殿下出去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能下地就叫人用椅子抬我出去。外头来的人十有八九要与你为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白鹤染还是摇头,将他拉在自己腕间的手扳了开,“二殿下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上都城里想与我为难的人多着呢,不差这一个。殿下若不放心就在屋里多坐一会儿,待我将人打发了再回来与你说话。”
她撂下这句,转身就走了出去。默语赶紧在后头跟上,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二皇子一眼,见对方正双目含情地目送着她家小姐的背影,不由得暗里摇头。小姐在感情方面总有些迟钝,这位二皇子分明是经此一事对她产生了感情,可小姐还没看出来呢!
二人出了屋,一眼就看到外堂中间站着的三个宫人。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粗胖,脸带横肉,白鹤染能轻易就闻出他身上隐隐散出的血腥气息,说明这人杀戮极重,手上人命不少。
“你就是白家二小姐,白鹤染?”横肉太监瞪着大圆眼珠子朝她看过来,然后发出一个轻蔑的冷哼,“白鹤染,你可是让咱家好找啊!太后娘娘近日凤体抱恙,故命咱家宣你入宫问诊。你收拾收拾,这就跟咱家走吧!”
白鹤染都气笑了,“太后娘娘宣我问诊?公公怕是弄错了吧?我一个深闺小姐,又不是大夫,太后娘娘身子不好该宣的是太医院的太医大人,召我一个小女子入宫是何意?”
“恩?”那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白家小姐这意思是不想给太后她老人家瞧病了?”
她微微欠身,“不是不想,而是深知不能耽误娘娘凤体,不敢胡闹。”
“放肆!”尖锐的声音立时扬了起来,“你竟敢说太后娘娘是胡闹?”
“我是说我自己胡闹。”她心平气和地道:“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去给太后瞧病,那不是胡闹是什么?再者,宫里主子们抱恙那都是太医院的职责,没听说还要从宫外请大夫的。”
“以前没听说,现在咱家就让你听说一下。太后娘娘说了,就是想让白家二小姐为她老人家瞧病,因为皇上都夸你医术高明,还下了旨赏赐到文国公府,难不成二小姐还要说皇上也是信口开河胡闹下的圣旨吗?”
白鹤染摇头,“臣女可不敢认同公公的观点,在臣女心中,皇上是东秦的天,金口玉言,绝非公公所说的信口开河。还望公公三思,可不好私下里议责皇上。”
“你——”这太监也是开眼界,这嗑到底是怎么唠成这样的?怎么变成他议责皇上了?当即气得他脸上横肉乱颤,指着白鹤染嗷嗷怪叫起来——“好厉害的一张嘴!简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