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起用贤才,振兴商业,重用后起之秀,联合各地商贾,且与大周军事商业结盟,共同发展,如今已有成效,这些都可查实,朕是太平盛世之君王,所筹谋的自然是振兴北唐,朕错了吗?至于那几座城池,朕或许欠缺思量,但这事莫非是不可商议的吗?一句废太子,叫朕如何自处?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会对朕这般的失望?莫非就因为朕偏宠扈妃吗?历朝君王,耽于逸乐的不在少数,可朕从不敢,也不愿,唯独一个扈妃走进了朕的心里,但扈妃并非狐媚迷惑君主的人,她通情达理,无欲无求,是朕非得要赐小老十,因为朕能给她们母子的不多,朕想宠着自己深爱的女子,朕又何错之有啊?便错了,为何不能像往日那般提点朕,非得要说这般伤人的话?”
明元帝说着,更觉得悲痛万分,心灰意冷,竟至木然痴罔。
穆如公公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心里难受,哽声劝道:“太上皇只是一时之气,皇上万万不能与他计较才是。”
他苦笑,“朕自从亲政,朝中大事不敢妄自独尊,事无大小都请示他的意思,唯恐与他背道而驰,他说朕本来不是属意老五当太子,朕确实不若他有远见,当时不曾发现老五的睿智与沉稳,册立他的时候,心里是有几分的不确定,但朕如今对老五满意的很,他当太子这些年,兄友弟恭,皇家和睦,安内定外,与冷肆研发武器,才可使得我北唐与北漠这一战,大获全胜,这一点,朕也得再赞他一句,虽说他是忤逆了朕的意思,可他的胆量与决断,远胜于朕。他的功绩,一桩一件,朕皆是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昔日朕对老五,着实是过于严苛,朕有感愧疚,因此才会有此决定,让小老十分封到北漠偏远去,不和他争锋,怕兄弟之间再起祸端,若是真为了偏宠小老十,朕大可以分封富庶的州府给他,何至于为了那五座城池与太上皇起争执?”
“皇上,不可再想了,父子之间,不该生了嫌隙啊!”穆如公公听得实在是难受要紧。
明元帝看着晖宗爷的画像,道:“朕与太上皇不会生嫌隙,朕这辈子都不敢违背他的话,这五座城池,他说不给,朕就不会给,朕也不会废太子,太上皇今日的震怒,不单单是这五座城池,还因他对朕的失望,朕在位年间,方才历数出来的功绩,在太上皇看来,却是远远不够的,他册立朕的时候,对朕有太高的期待,可朕……朕不得不承认,朕平庸,让他失望了!”
他站起来,背着手慢慢地转身出去,声音寂寂地传来,“朕非乱世之君,朕登基在大好时代,朕身边不乏贤能大才,可朕,还是动辄得咎,还是有许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啊,传令下去,今日大臣不必到御书房等待叫起,各自回去办差去吧。”
穆如公公单膝跪下,哽声道:“是!”
宇文皓到底还是去了面圣。
明元帝从宗庙离开之后,便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外,穆如公公传旨之后,就再没有大臣在这里等待。
宇文皓来到的时候,伺候的宫人都被打发了,只有穆如公公站在外头守着,见宇文皓来到,他轻声道:“殿下,皇上心情不好,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宇文皓问道:“父皇没事吧?”
“没事,皇上……会想明白的!”穆如公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