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一听,便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了!

这是陛下的招牌,是脸面啊,陛下还是很要脸的,天策军若是拉出去,输了算谁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养着,就当他们是瓷器了。

张千心里窃喜,如此一来,那陈正泰的如意算盘可算是落空了。

不过这天策军上下倒是可惜了,自己去营中的时候,撞见不少人,个个都像一条汉子,可一直卫戍,也就别指望能立功劳了,这辈子,都老老实实地做个精瓷吧。

李世民突然奇怪的看着张千:“你笑什么?”

“啊……”,还好张千反应快,毫不犹豫就道:“奴婢为天策军能得陛下如此赏识而笑。”

李世民则是狐疑的扫了一眼张千,他觉得……张千的话,有点问题。

只是……他懒得去计较了,便道:“正泰那里,要安抚住,他若知道朕的心思,还不知又要背后说什么怪话呢。”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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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说着,心情似乎又开始不错起来。

他想起了什么,便道:“天策军为何花费如此巨大?”

“需要大量的火枪,还有火药。”说到这个,张千如数家珍的回答,他心知李世民对于天策军很是重视,这是陛下的牌面,因而是做过详细的调查的。

此时,他接着道:“还有火炮就不必说了,听闻每一次放炮的操练,花费都很大。不说其他的,还有那骑兵,听闻他们的骑兵,是用甲片连人带马一起包裹的,那骑兵戴甲四十二斤,除此之外还有马甲,马甲带甲五十八斤,这些统统都是钢铁制作,而且听说,很费人工,自是花费不小。”

李世民不禁诧异道:“这人马加起来,戴甲已几近百斤,还如何作战?”

李世民可谓是戎马一生,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甲胄,有些甲胄确实很沉重,可越沉的甲,防护力越好!

可即便是如此,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将这人马统统用甲片包裹起来的。

他也就做了详细的调查,可也只是一些表面的数据,并不代表他真的懂了,于是被李世民这么一问,张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

“好了。”倒是李世民挥挥手道:“朕知道了。”

他没有再多计较,反正……任陈正泰自己去玩吧。

张千松了口气,点头道:“喏。”

…………

而在另一头,陈正泰练完了骑术,随即便出了大营,坐上四轮马车回家去。

有时,陈正泰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特意来大营里学骑马,可回去的路上却是坐车,这倒颇有一些后世健身爱好者的风帆,出入全靠四个车轮子,开着车去健身房锻炼一番,然后开车回家,哪怕这地方距离自己家里不过三四里路。

如今陈继藩已长大了不少,已可以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词了,也能勉强的能站定一下,只是若放他在地上站着,他却不敢迈步,只是迷茫的看着四周,心惊胆战的随即发出嚎哭。

于是他一哭,四周的女婢和宦官便吓得面如土色,忙是抢着将他抱起安慰。

陈正泰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让这家伙如此养尊处优,如若不然,天知道会养出什么乖戾的性子。

只是这带孩子的事,显然不是陈正泰说了算,陈正泰至多提一些建言,当然……这些建言十之八九是要被否决的。

于是乎,在家里的时候,他便偶尔以带娃的名义,将陈继藩抱着,等脱离了遂安公主的视线,便躲在某个角落里,将陈继藩一人搁着。

陈继藩两腿站着,摇摇晃晃的,便吓得小脸开始露出愁容,将要扯起嗓子,还未待嚎啕大哭,人已先跌坐在地。

“来,自己站起来。”陈正泰用脚拨弄地上的陈继藩,脸上带着严肃。

陈继藩不肯起,便打赖似的在地上滚,呜哇就哭了。

远处听到了哭声的一家老小,已是闻风而来,等他们来到的时候,发现陈正泰正抱着陈继藩,口里哼哼着安慰:“莫哭,莫哭,我的亲儿……”

那专门伺候陈继藩的宦官便上前道:“殿下,想来是孩子有些认生。”

“想来是如此吧,还是我带的太少了!我抱着他走了一走,他便哭得不成样子,但是我是他的亲爹啊,这六亲不认的东西。”陈正泰将陈继藩抱还宦官。

宦官便乐滋滋地道:“小殿下只是平日爱哭而已。”

陈正泰点了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对这些宦官,并没有太多的恶意。

说到底,终究是可怜人啊。

在后世,他也曾受各种影视剧的影响,对于宦官带有某种有色眼镜的窥视,甚至还带着恶趣味。

可真正的接触,其实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绝大多数人,虽然被割了,却并没有变态,他们在宫廷的时候,就被教训的服服帖帖,几乎没了自尊,一切以主人唯命是从,一辈子的命运已经注定,绝大多数人,是不可能出头的,他们只是一群被阉割之后的杂役而已,就这般,还要被各种掌握话语权的人成日耻笑,将其视为怪物一般,这便有些残忍了。

看了看一脸委屈兮兮的儿子,陈正泰便又忍不住叮嘱道:“平日里,也不要处处惯着他,若是有时不听话,该惩戒的时候也要惩戒。”

当然,陈正泰这样说,其实也很清楚这些宦官是不敢的,可还是忍不住的说。

谁叫这是他儿子呢?做父母的,哪个不想自己的儿子学好的?

宦官不敢抬头直视陈正泰,只是唯唯诺诺的。

陈正泰嗯了一声,举步走了,只是心里,不禁有些悲凉,这世上……想来有许多这样的人吧,他们唯唯诺诺,苟且偷生,为的不过是活命,可是自古以来,活命二字,看上去只是人的基本权利,却是何其难也!

当今天下即便不是盛世,却已大体承平了,可任何一次的天灾,亦或者是瘟疫,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动荡,人命便如草芥一般的被收割。

太平盛世,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当然,这个世上的人,其实对于人的死活,看的比较开,想来……是接触多了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见惯了死亡,自然而然也就将死亡当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陈正泰心里唏嘘一番,他无法理解,后世的人为何热衷于乱世,憧憬着所谓金戈铁马,或是崛起了乱世的英雄。

换做是自己,只愿永远置身于太平的世道里安分守己,在岁月静好之中,安静的与人吹牛逼。

终究……还是生产力太低下了啊。

陈正泰觉得自己理应拔苗助长了。无论能不能成功,也要试一试!

他到了书斋,却见武珝面带得色,似乎盼着陈正泰来似的,笑盈盈地道:“恩师……蒸汽机车的气缸成功了。”

“哦?”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陈正泰顿时打起精神:“你说我来听听。”

“我们制了一个气缸,活塞连杆和气缸盖的密封,用的乃是软木,这软木压紧和遇水的时候,就会膨胀,密封性极好。而至于这气缸,却是用生铁浇筑……”武珝喋喋不休的道。(感谢书友无言乙队提供的资料)

陈正泰一听,大抵也明白了些什么,他来自于上一个世界,所以心心念念的只想着橡胶的密封性极强,却没想到,其实在橡胶出现之前,人类早有了自己的土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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