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卫元武和卫琳琅同时大叫,跑向卫国公。
但有个身影比两人都快,乔染接住将倒的卫国公,提手猛掐人中,将即将晕倒的卫国公,生生疼醒了。
卫国公只是气火中烧,外加没吃晚饭。
乔染后退一步,“救命之恩,小女就不要谢礼了,还望国公莫要恩将仇报便好。”
想晕,没门!
今天这桩案子,她定要剖开弄明,扳不倒卫家,也要让卫家三人气的少活几年。
打量着乔染的眼神,卫国公可以肯定,他要是再晕,乔染插刀子都要将他弄醒。
小小年纪,竟这般不好糊弄。
卫国公推开扶他的卫琳琅,他宦海浮沉,岂能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王大人,这两份证据本官都可以解释!
本官赏识乔昌德的才华,故而亲自写了引荐信交于他,至于银票,乃是本官知乔家二房在北疆流放十年,想来囊中羞涩,出于同情,才赠予他钱财。
本官一片善心,不料,竟成了有些人的罪证,当真是世风日下,歹人猖行!”
卫国公推的干干净净,乔昌德不乐意了,“什么赠予,你分明是收买我!”
国公府再无希望,乔昌德索性死扛到底。
卫国公冷脸撇他,“我国公府用的着收买你这种货色?”
“要不是你女儿行凶杀人,你当然看不上我,你花钱花心思,就是要洗清她身上的污点,好让她有机会嫁给宁王,做宁王妃!”
乔昌德点破了卫国公的心思,卫国公拍桌子站起来,双方吵得有来有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京兆尹脑袋都大了。
卫国公到底棋高一筹,拔高声音,“王大人,你看如何?”
京兆尹头皮发麻,若说卫琳琅的案子就罢了,但乔家父女状告卫国公本人,谁敢判他的罪。
卫琳琅急的跺脚,指着公堂上,“京兆尹,你快点说话,把乔染和他无耻下作的爹,一起捉起来!”
乔染侧眸,直言打压,“卫琳琅,你是囚犯,公堂之上,你还是闭上嘴巴吧!”
乔染没有销案,卫琳琅就依旧是犯人!
“本大小姐想说就说,想打人就打人,你能把我怎样!”卫琳琅挥着巴掌而来,但那巴掌被抬在半空落不下来。
乔染的身体哪怕比常人弱了些,力气还是比养尊处优的卫琳琅要大,她抬手攥着对方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开几丈。
她抱拳向前,“大人,卫琳琅戴罪之身搅乱公堂,殴打苦主,请大人责罚!”
根本没打到人的卫琳琅都惊呆了。
“本官自会考量。”京兆尹不得不在卫琳琅的罪行录上多加一笔。
卫元武回到座位上,手肘抵着膝盖,躬身坐着,他的傻妹妹已然救不动了,再闹下去也无意义。
他敲了椅把,提醒道,“王大人,我父乃是国公,这案子你审的了吗?”
京兆府衙主管民间纠纷,京兆尹眼睛转了转,顺势找了个台阶,“卫二公子所言没错,国公爷的案子不归本衙管辖,当移交大理寺,天色已晚,不若几位请回,待明日大理寺审理,自当还诸位公道。”
大理寺卿投效在三皇子麾下,移交大理寺,显然于卫家有利。
卫国公理了理袖子,作势便要走。
乔染拱手,“大人所言有理,但卫国公如今的身份为嫌犯,按照大盛律例,人证、物证具在的情况下,嫌犯审理前,理应扣押!”
言下之意,他走不掉。
“大胆!你敢关押我?”卫国公从来不曾与一个晚辈动过如此大的气。
乔染回道,“是王大人关押您,小女无权干涉,但您要是离开衙门,来日,整个京城便会知晓,卫国公您知法犯法,以官压人,您是三皇子的亲舅,百姓们拿您没办法,只会声称三皇子仗势欺人,目无王法!”
三皇子受陛下器重,但相较太子,三皇子缺民心。
卫国公的腿如同灌了泥浆,怎么也迈不开步,他眼底闪过抹戾气,“好你个乔染,本国公今日,便就住在京兆府!”
京兆尹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乔染不依不饶,抬手指向侧方,“国公爷,您的住处在大牢。”
嫌犯岂有在衙门的道理,他理应在狱中。
卫琳琅怎么都想不通,他爹是来救她出去的,如何也进了大牢。
堂堂国公行贿下狱,说出去,卫家将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卫国公当真是气到了,他倒退几步坐回到椅子上,咬着牙招手示意,“元武,你立刻去大理寺,让他们过来,把这案子给我审了!”
大理寺出面,他倒要看看乔家父女,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卫元武得令,抬脚便往衙门外走。
大门开,衙门口忽然围聚起人群。
京兆尹听到外面乌央的声音大喊,“卫家二公子打人伤人,求京兆尹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乔染回眸,红嫣的唇畔缓缓扬起。
巧了不是。
状告卫元武的人来了。
人群将卫元武拦截在衙门口,卫元武瞧见他们的长相,一把抓起其中一人的头发警告,“本少爷有事,没空搭理你们,不想死,就都哪来的滚哪里去!”
这群人,正是下山时,朝他马车扔东西的刁民!
一人被抓,其他人群情激奋,朝着衙门里磕头大喊,“卫家打人啦,大人不为我们做主,我们就不走了!”
衙门口围聚起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百姓。
来晚的百姓不明就里,踮起脚尖看到衙门里的人,谣言越传越凶,后面的百姓惊叫疑问,“什么,卫国公杀人了!”
卫国公心脏突突的跳,再任由他们在衙门口乱喊,指不定传出什么幺蛾子,他捂着胸口,“元武,把人放进来!”
卫元武没有官身,打架伤人这样的案子,自然归衙门审理。
京兆尹无奈挥了挥手,门口的衙役放行,被打的十几个人跑进衙门里,撞的卫元武险些摔倒。
卫元武扭了扭脖子,乌青的眼底透出抹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