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点头。
玉清院里,郑侧妃跟卫氏说了一会话。
卫氏自然把裴时沅的话转达了。
“这是个好时机,你也该出头了。等王爷不那么忙了,总会来看看我和孩子。到时候就该你侍寝了。”郑侧妃道。
“妾……妾一向不怎么得王爷喜欢。”卫氏尴尬。
“正因如此,你才要想法子。你放心,只要你能怀上孩子,我一定护着你生下来,放心吧,我说这是个机会就一定是机会。多伺候几日,你准能怀上。”卫氏不怎么得宠,但是也偶尔还是会侍寝的。
比起张氏林氏来,那不是一个等级。
卫氏点头,深吸气:“妾永远以侧妃马首是瞻,只要您点了头,我什么都听您的。”
郑侧妃笑了笑拍她的手:“回去吧,随时预备着,你也不是新人了,王爷的脾性和喜好你也知道。”
卫氏又点点头,行礼告退。
外头就煜王这件事,就跟滚雪球似得,越来越大。
牵扯进去的人不少,但是倒戈讨伐的人更多。
煜王如今已经下了大狱,死不死不好说,但是他肯定是完了。
至今陛下还没废掉他的爵位,倒更像是讽刺。
宫中赵妃也不得出门,想去陛下跟前跪求也不行。
只能日日跪在殿门里头,祈求看门的人转达陛下她的心意。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一心想救他,哪怕是日后再也没出息,被圈禁在府里也好过在天牢里关着啊。
可陛下不许她出来,她殿中的奴婢也不能随意走动。
不管是求陛下还是皇后娘娘,都够不着。
五月天,雷声阵阵,大雨瓢泼。
北方的庄稼很需要这场大雨,但是对于皇城中焦急等待结果的人们来说,这场大雨真的一点好处也没有。
裴时沅站在廊下,伸手在屋檐下接了一点雨水。
下雨的时候,院子里还挺好看的。
西里间外的假山上头青苔都看得见。
被雨水淋着,别有一番趣味。
裴时沅心情很好赏雨,可有人却水深火热。
偏院里的叶氏几乎是爬出去的。
她撑着地上的青石板,仰起头喝雨水。
喝了一会,就趴在了地上。
冰冷的雨淋在身上她只觉得很舒服。
她烧的厉害,浑身滚烫如同在火焰山,此时能淋雨,都叫她暂缓了这种不适。
可她毕竟是病得厉害,又刚生了孩子才三天。
这一场雨淋下来,暂时的舒服过后,就是彻骨的冷。
冷的牙齿打颤。
可这时候她却没有了力气再爬回去,只能努力将自己往里滚一点,别继续淋雨。
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的,等送饭的人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了。
今日天气不好,送饭的人来也不会准时。
如今真是一天就一顿了。
每顿都是一样的东西,馒头,冷水。
倒不是馊了的,哪有那么多馊了的。
就是冷馒头和冷水。
吃不吃,都是那个。
送饭的人将她搬回屋子里,丢在榻上,再把吃的放下转头就走。
如今就是叫她自生自灭了,怎么不会给她看病。
叶氏还是醒来了几次的。
只不过她醒来后也不知在哪里,人都糊涂了。
一阵热一阵冷,裹着破被子浑身剧痛。
那是发烧引起的浑身筋骨疼痛。
她有时候会叫,却因嗓子沙哑也叫不出什么具体的。
有时候就沉默不语,继续昏睡过去。
只是从那天开始,送饭的人就发现不管是馒头还是水,她再也没动过。
也没多久,就在生下孩子后的第五日,她就没了。
送饭的人每天来都要看看她还有没有气息,今日来看的时候,人都硬了。
消息传给正院,说的是叶氏死于风寒。
李意寻虽然跟陛下说过叶氏怀孕,但是对外不会说叶氏生过孩子。
这消息,只有府里的人知道,是不许说出去的。
至于那孩子到底是谁生的,日后要有人想追查也很容易就查出来了,但是官面上,叶氏这个人就是病故。
因为生了这孩子,叶家反倒是不会被李意寻如何盯着处理。
大概率就是丢了官职就算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人家。
叶氏连夜就被送走了。
找个地方埋了,给她一副棺材,这就是全部。
没人知道煜王到底是怎么利用叶氏的,但是叶氏是个聪明人,但凡有的选择,她大概率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下去。
“若我是她,一开始就跟王爷坦诚,求他搭救。就算他不理我,我最多一辈子不得宠,总不至于……”裴时沅摇摇头。
“王爷的名声一向不好,要不是进府一年多,咱们也一点都不了解。谁敢呢?”寒月道。
裴时沅这回很赞同:“你说的对。”
叶氏一向也不得宠,只怕不了解李意寻。
她自己底子不干净,怎么敢坦诚?
只是叶氏也可怜,不管是什么缘故,肯定不是自愿的。
这个年代的女人,有几个愿意明明嫁给一个男人,却为另一个男人卖命?
假使煜王真的能登基,他不处死叶氏就算心慈手软了,难不成会把她收了?
大概还是为了娘家……
如今的女人活的真是没自己……
【周才人虽然跟女主闹了一下,可她罪不至死吧……挺惨的了。叶也是,虽说是我写的,但是我不觉得她多坏,是我坏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