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皇子实在是太显眼了啊……
次日里,荣国夫人进宫,先去给皇后请安后就来了碧霄殿。
她客客气气给裴时沅行礼:“还没好好谢过您呢。”
“坐吧,不必如此客气。”
“我父亲送去了寺庙,他当日哭着喊着不愿意,我哥哥们,还有家中叔伯都劝他,到底由不得他。”荣国夫人说起这个,又有些不忍,但是更多是解脱。
她也不是不怨的。
“那你母亲怎么说的?”裴时沅问。
“她哭哭啼啼的,也想帮着父亲,但是毕竟她还有儿孙,陈家如今大不如前,她想过得好一些,还是要依仗儿子们。反正日后……除非等父亲死,不然他回不去了。”家中子孙严防死守。
裴时沅笑了笑:“这样也好,你爹不死心,总觉得自己满腹才华,其实他不是个聪明人。陛下也没说你陈家子孙不能入仕,日后就好了。”
“是啊。”荣国夫人叹口气:“想想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毕竟我也姓陈。”
“二公主大了,再有几年就要选驸马了,多少大事操心不过来,别瞎想了。”裴时沅道。
荣国夫人点头笑:“娘娘放心,我也没多难过,就是有时候有些感慨。”
两个人说着话呢,忽然听外头唱和说陛下来了。
荣国夫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一般情况下是宫宴之类的地方,一大群人,俩人都离得很远那种。
这一下子要这么近距离的见面,荣国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裴时沅很无语。
李意寻一脸不高兴的进来,弄得荣国夫人更害怕了。
她匆忙请安后就急着告退。
李意寻摆手叫她随意。
其实这就很失礼的,告退没错,但是你也得慢慢说,陛下一来你就说要走了。
你这是给陛下摆脸子?
陛下要给你一个蔑视的罪过,你也只能认。
“怎么这会子来了?”裴时沅叫月嫦去送陈氏。
“烦。”李意寻哼了一声:“那群大臣,催着立太子,立个屁,皇子才几岁,看得出个什么?”
裴时沅挑眉,心想这话要是叫贤妃和瑜妃听到就要气死,合着大的您是一点都没考虑?
但是皇帝也不能因为臣子催着立储就给把大臣如何。
这一次多数人根本没提哪一个皇子,就是上书说陛下您该立储了。
李意寻看裴时沅一眼,他本来是想问一句,你说立谁?
但是话都到了嘴边了,又咽下。
这女人要是听了这话,又要不高兴,觉得自己是试探她。
算了。
不过咽回去了,他更气了:“你又跟那个傻子说什么呢?”
裴时沅……
那曾经是你媳妇啊……
“说话。”李意寻捏裴时沅的手。
“我跟傻子说的话再跟你说一遍呗?”裴时沅问。
李意寻笑了,气笑了:“你就气我,使劲儿气我。”
“把你美得。”裴时沅白他一眼:“臣子们做了他们该做的,你有什么好气的?你觉得时机不对,就不管,他们又不是之上这个折子别的事儿都不干。”
李意寻哼了一声,他就是不乐意有人总想指挥他。
“就算你是皇帝,独断专行难道不是坏处?臣子们要办事,臣子们还是你的智囊,天底下的事要是都指望你一个人的脑子去办,那就势必好不了。好皇帝哪有不受委屈的?”裴时沅问。
“唐太宗和魏征的故事不用我说吧?”
“哼,那不是做戏?”李意寻不服气。
“就算是做戏,为了面子好看,也要唐太宗能有那个容人之量。”
“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还骂过他?”李意寻蹙眉:“你哪头的?”
“你这人真有意思,一个厉害的人,伟大的人就没错处了?哪来的非黑即白?我还骂过汉武帝穷兵黩武呢,难不成我就觉得他完全坏了?”裴时沅白眼。
李意寻嗤笑:“我是说不过你的,我反正不好。”
裴时沅笑了笑坐在他怀里:“还行吧,陛下变化也很大,也是好皇帝。”
至少比他刚登基时候成熟多了,就像之前的事,要是换做刚登基时候的李意寻,那群言官就不光是关大牢一阵子,指不定要掉几个脑袋呢。
李意寻抱着怀里的人哼了一下,但是却下意识顺她的后背。
好像好久没这么安静的抱一会了,每天都在忙。
李意寻嘱咐福瑞:“今日没什么要紧事就别吵我了,几封要紧的折子一会拿来这里。”
福瑞应了就去拿,那还是挺多的。
上午李意寻什么都没做,就跟裴时沅一起说些闲话斗斗嘴。
晌午一起吃饭,然后睡午觉。
这个午觉,睡到了黄昏。
李意寻不情不愿的起身去书房,毕竟还有一堆折子。
裴时沅陪着他,十皇子回来听说父皇忙,也没过来惊动,就是隔着窗户对爹娘笑了笑就跑去玩耍了。
等事儿忙完了,吃完晚膳,又早早睡了。
缺觉的李意寻这一次补的是真舒服。
也真有许久许久没有这么舒服的休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