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李意寻,又去看裴时沅:“德妃娘娘得意了吧?”

裴时沅居高临下的看卢氏:“你叫什么?”

卢氏愣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人都要死了,德妃娘娘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叫卢红缨。说是我娘生我的时候,梦见了有个白色铠甲的将军舞枪,她醒来说那枪上的红缨鲜艳夺目,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她自幼聪慧,也因这个梦,受爹娘看重,觉得她日后会有出息。

进了宫,等她成了九嫔娘娘,家中更是坚信。

尤其是她还生了皇子。

十一皇子也就比十皇子小了一岁,怎么就没资格?

卢家比裴家强,怎么就不能争?

她也不差,怎么就不可以?

只是没想到,多年精心布置,还是功亏一篑。

“你要见朕做什么?”李意寻问。

“妾就是不明白,妾只是想问,就算这一切都是嫁祸,陛下就那么相信德妃吗?十皇子那么大了,她就没有野心吗?只要能把七皇子拉下来,十皇子就有机会成为太子,陛下难道不怀疑吗?”

李意寻皱眉看卢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

他就不想来吧,这纯属浪费时间。

不想回答,于是陛下不说话。

裴时沅看着卢氏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枪上的红缨是做什么用的吗?”

卢氏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德妃会忽然问出一句不相干的。

裴时沅也不等她回答,就道:“将军在战场上,那枪是要杀人的。从人的身体里扎进去再出来,就会带出血液。杀的人多了,那血液就更多。血液顺着枪尖滑下来,到了手里的时候,就会导致手滑,握不住长枪,那就是致命的。”

“所以,长枪就配上了缨。流下来的鲜血就先流在了缨上,将军们只需要把那长枪抖一抖,转一圈,血液就都甩出去了,不会流到手上。就不耽误继续杀人。其实最开始,那缨本不是红色的,只是染血后变成了红色,口口相传,就都成了红色。再以后,就做成了红色。但是作用是一样的,它们只是为了接着血液。脏了也没人去洗,一场大战过后,就换一个,至于换下来的那一个,毕竟不吉利,要么烧了,要么埋了,或者就直接丢在战场上。”

卢氏张张嘴,一时却说不出话。她脑海中里全是裴时沅描述出来的场景。

“卢家从一开始,就是要女儿来换荣华的。不确定皇子哪一个能登高的时候,就把你姐姐送出去。等陛下登基了,又把你送进来。”

“你想说什么?”卢氏死死攥着手。

“我想说,任何一家人,都不该把女儿当做筹码养大。更不该把自家的女儿分出三六九等,哪一个贵一些,哪一个便宜一些。你问陛下为什么为什么不怀疑我,因为我从来不对我的孩子待价而沽,裴家也不对我待价而沽。因为我也相信陛下,十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他日后前途如何,陛下这个做爹的不会坐视不理。”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始至终得宠,说什么都可以了。”卢氏冷笑:“假如有一天,你儿子距离太子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遥,你会不心动?你不下手?”

“那你儿子距离太子之位有几步?”裴时沅问:“你卢家野心勃勃,想要把皇后和我都来下来,废掉七皇子十皇子,甚至不惜糟蹋皇家的名声,成功了,那以后十一皇子就有机会,可这就够了?陛下还有很多儿子呢。你要走几步?冒险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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