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年月久了,不可能事无巨细记得哪天,但是隔几个月就有一次,总归是有人会看见。

“臣等还查了乔祖望爱去的赌坊,也有人能证明,确实见过那人来找他。那些人不知道那人是谁,就是听乔祖望喝多了的时候说过那是宫里来的。其实赌坊那些人也不大相信,不过乔祖望有钱了,他们就哄着他。”

“继续。”李意寻敲桌子。

“卢大人办事妥帖,吴志忠也拿不出多少实质性的证据,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吴志忠办事。他两家有事亲戚,时常走动也是有的。不过百密一疏,卢家前院伺候的小厮们嘴没那么紧,他们近身伺候,总有听到什么的时候。一拷问,也就招了,还有个记性好的,能说出具体日子来。吴志忠与卢大人密谋的时候不少。”

这还真不好查,这么些日子了,要是再没进展,他们都不好意思来见陛下了。

“臣接着顺藤摸瓜,又从卢家几个年轻子弟开始审问,竟也挖出不少事。”那官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伺候他们家老夫人的奴仆说,当初他们家把大女儿送出来,只是探路的。小女儿才是着重培养的。”

卢家确实得用,也算一开始就站队了李意寻。

不然李意寻也不会看重他们。

但是这种待价而沽,就算待价而沽的是他们自家的女儿,也叫人觉得恶心。

皇帝这种生物,一向是他要算计全天下,却不许天下有人算计他的。

这都是有具体卷宗的,福瑞递上去,李意寻看过之后笑了:“真有本事。”

“继续挖。”

几位官员都应了。

这证据不少了,要是到这里结案也是可以的。

陛下还叫挖,那就说明陛下不会发放过卢家。

得,都得死。

出了紫宸宫,几位官员默契的分工。

既然陛下要挖,那就挖,就往最重的罪名那挖,不过本来就是污蔑先帝,也等同于是谋反了。

就在宫外查的差不多的时候,宫中也差不多了。

为求稳妥,这一批内侍宫女都是审问了好几轮。

这些人都活不成,也没人管他们过后是死了还是残了,自然怎么审问都可以。

起先,想着家里人,还都撑着。

可殿中省的刑房是进去能轻松出来的吗?很快就有人招了一些不重要的。

几天下来,大多数人都招了。

再过几天,其他人也撑不住。

郑太妃那的人是抖落的干干净净,卢氏这里的人也就多撑了几天,全交代了。

宫中,污蔑冒犯先帝和先皇后,陷害皇后和德妃的罪名,卢氏已经扣死。

这消息往外一送,卢家人也撑不住,前后开始交代。

十月初一,一切都有了定论。

卢氏罪名不必细说,罪大恶极,赐死。

郑太妃大不敬,赐自尽。

郑家,吴家,卢家,一个也跑不了。定的罪名就是不敬先帝,图谋太子之位,等同于谋逆。

三家一视同仁,抄没全部家产,十岁以上男丁全部斩首,十岁以下的女子送入教坊,十岁以上的女眷流放。

三家加一起,要杀头的有六百多人。

这些人当然不全是亲眷,还有他们家里的奴仆们。

城外又一次杀的血流成河。

宫中,要处死的宫女内侍加一起有九十七个。

卢氏那的,郑太妃那的,还有后宫嘴贱传过闲话的。人太多,李意寻直接叫人带去城外绞杀。

好歹算是留了这群人一条活命。

崇穆帝这个暴君的形象是死死的钉在了人心里。

不过百姓们倒是没有那么惧怕,因为这一次李意寻他公关了。

卢家吧,被言官们还真就挖出不少东西来。

他们当初明面上是支持陛下改税的,但背地里没少做文章。

这么一说,老百姓们又觉得杀得好了。

但是,那是最底层,那些富贵人家心里,可一点不觉得陛下好。

跟着起哄的不少官员都被申斥,降级。

浑水摸鱼的,李意寻没有刻意去抓,都抓了,那就过了。

他也很清楚,后宫嫔妃们的娘家都不死心,但是不死心是不死心,这么作死的也不多。

该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他也会的。

不过,有一个,李意寻真想杀来着。就是荣国夫人的亲爹陈其礼。

被裴时沅阻拦了:“算了,陈氏性子怯懦,她从小叫这个老东西养坏了,跟着陛下那几年光受罪了,好歹替你生过孩子怀过孩子,如今杀了她爹,她也难受死。我给陛下出个好主意吧。”

李意寻挑眉:“什么?我发现你对她是真好,她那么个人,一个傻子,哪里招你喜欢?”

“我巴不得跟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好好相处,那不是有你这个碍眼的?陈氏哪不好?”

李意寻冷笑:“你说,什么主意,主意不好,老子还是要杀了他。”

“你把他送去出家吧,盯着他剃头,就说叫他静心,只要他敢偷偷跑下山,就把他陈家砍了。顺带叫他儿子孙子替他挨板子,到时候不用陛下再费心,陈家人只要不想死,他们自己就得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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