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眼神，有多缱绻，但看在沈时晏眼里，就是莫名心里发毛的程度。
毕竟以往，江楠从没这么看过他。
“沈时晏。”
江楠一只手垫在侧脸下面，脸颊的肉被挤起来，肉嘟嘟粉嫩嫩，给原本清冷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可爱。
她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喜欢你。”
沈时晏怔住，和她四目相对。
她又说：“我们结婚，好吗？”
她说的这个结婚，是正儿八经的结婚，不再是形式上的，不再是带着协议和条件的，不再是随时想着会分开的。
沈时晏喉结滑动，心脏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又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她说喜欢他了。
她说他们结婚。
江楠嘛。
自从工作以后就是浪漫过敏体质，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已经在她心里做了无数的建设。
沈时晏朝她伸出一只手，修长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后颈上。
微微往前一拉。
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再次拉进。
他沙哑的嗓音道：“好。”
“对不起。”
“我爱你。”
这三个断句是连着说的，沉沉的低哑的，落在江楠心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这个男人，否则怎么会……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口如同能开出花来。
“以后不要轻易说对不起。”江楠扬起唇角，声音柔软的，“说对不起都是有所亏欠，你那样不算……也算，但是我们扯平了，扯平的事情不需要计较，但是以后，你不可以再隐瞒我。”
“好。”他沉声。
“我保证。”
沈时晏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他如释重负。
江楠歪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眼皮越来越重，索性一股脑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那……就按照之前爷爷的说法来吧，等孩子出生，满月酒和婚礼一起办，这样也不用再多折腾一次了。”
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仪式，但双方家里的长辈肯定希望风光大办一次。
毕竟机会也不多。
沈时晏看着她合上的眼睛，说：“好。”
“婚纱不要太复杂的，戒指也不要太复杂的，随便买就行……”
女人说着说着，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沈时晏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手枕在她的侧脸，就那么一直看着她，许久许久。
第二天早上，江楠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
她翻开被子下床，看了眼浴室。
也没人。
出去，厨房里传来声响。
江楠莞尔一笑，突然觉得这样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也许是漫长无聊的生活，给的礼物。
沈时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身来。
女人正好站在光源处，阳光从身后倾泻了一地，将她的发丝都照出一种金色的错觉，她仿佛从光芒里分裂出来的一样，令人移不开眼。
他心口一热，擦擦手就迈开修长的腿，两步走到她面前。
“怎么不多睡会儿？嗯？”
“我每天生物钟都是这个点。”
江楠仰头看着他，这精致的眉眼，出挑的五官，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突然道：“沈时晏，你在国外待这么长时间，真的都没有追过一个女孩子吗？”
他这样的外貌和出身，想谈恋爱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男人挑眉，“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要是想拿下一个人，轻而易举。”
明显的夸奖，沈时晏却没有推诿，而是伸手勾着她的腰，笑着说：“当然，我轻而易举能拿下很多人，但是我没拿，我心里只有江小姐一个人。”
薄薄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江楠怕痒的躲了躲，忍不住笑了起来，“油嘴滑舌，你放开我。”
“不放。”
“沈时晏……！”
江楠佯装生气，却挡不去眼睛里的笑意。
沈时晏温热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忽而低下头，攥住她的嘴唇。
清晨的阳光并不晃眼，将两人笼罩其中。江楠一动不动，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也在看着她,那样的深情犹如一汪深水，快要把她溺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推开他。
“我……没有刷牙。”
“我不嫌弃。”
沈时晏又吻了吻她的鼻尖、眼睛，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亲都亲不够。
他自嘲的想，沈时晏，你也就这点出息。
“好了，去洗漱，洗完出来吃早餐。”
江楠说好，转身回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沈时晏已经把早饭端到了餐桌上，粥、生煎包、鸡蛋、牛奶，很丰盛的家常早餐。
吃到一半，沈时晏起身起了书房。
江楠抬眸看了一眼，没管。
两分钟后，出来的男人手上多了一个平板。
“这个，你看看。”
江楠正好吃得差不多了，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喝完，然后才拿起平板点开。
入眼，冷峻无双的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她一愣，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沈时晏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一边跟她解释：“上次S市那件事，是你哥主动找到我，我当时就知道他的目的是把你支开，但具体要做什么我并不知道。”
“后来他才说，他手里有你伯母想要的东西，所以你的伯母，很有可能会利用你威胁他。”
江楠怔了好一会儿，才挪动手指往下滑动。
她昨天已经知道了那样的真相，这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了。
沈时晏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没见太大的反应才继续道：“但是你哥那个人，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不想说的事，恐怕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所以我让温宁帮忙，调查了他。”
江楠淡淡嗯了一声，随口道：“你都查不到，温宁为什么可以查到？”
“温宁家里人都是走仕途的，在国际上，包括M国那边，都能有说得上话的关系。”
“哦……这样。”
江楠点点头，认真盯着平板。
这份资料已经足够详尽，要不是她昨天已经知道了真相，今天恐怕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江逸臣……
江楠又不得不思考他。
尤其是，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说出那样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