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几千年了,华夏的百姓生活大抵一直是困苦的,偶有的几个盛世,距离他们也太过遥远。

该怪谁呢?该怪这片土地上的有些人太聪明了,一旦有权便想尽办法盘剥压榨,以此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只想让华夏的百姓少受些苦,仅此而已。”

老梨树下,高阳回过神来,没等刘彻开口就接着说道。

“你先别急,因为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民富而国强,百姓富足才是真的富足。”

刘彻的目光变得清澈起来,还是年轻啊。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不远处,公孙弘悠然长叹一声:“我没想到,高阳的愿景竟然如此宏大。”

让百姓少受些苦?这话听起来不如封侯拜相,名满天下来的霸气。

但对于已经年过七旬的公孙弘来说,高阳说的这些让他无比感动。

番系、卫青等人沉默不语,换做是别人这么说,或许他们只会认为是痴人梦呓。

可这话从高阳嘴里说出来,信不信暂且不谈,光是有这份心就足以令人敬佩了。

“少受些苦?谈何容易。”

“大汉百姓的日子比起前朝,已算得上是安居乐业,还要怎样?”

郑当时微微摇头,他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掌管大汉财政这几年,深知其中利害。

郑当时不知道高阳所在的后世是什么情况,但就大汉来说,国家与百姓之间,有着天然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卫青抿了抿嘴,“陛下自有分寸,高阳说的再好听,不拿出实际行动来,陛下是不会轻信于他的。”

刘彻真没急,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而且高阳已经表现出了愿意合作的意向。

“大汉不比先生的时代,朕不敢豪言什么,就眼下而言,大汉百姓的日子应当没有先生说的那么不堪。”

说这话的时候,刘彻很是自信。

诚然,他登基这些年是把国库耗的差不多了,但文帝景帝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可不光只有国库里堆积的钱粮那么简单。

“你说得对,大汉跟大秦相比,日子是好过一些的。”

“至于这个程度嘛...说一句你不爱听的,在我看来十分的有限。”

高阳说的很直白,这并不是说他没有看到历史的发展规律,而是大汉确实能够做到更好。

自己恰好有这个能力,若能做,为何不做?

牢里的这段时间,不仅对霍去病来说是一场奇遇,对高阳来说同样也产生了影响。

刘彻点了点头,欣然接受。

狗皇帝都听习惯了,还怕这个?

“我曾听过一句话,曰: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说的正是大汉灭亡之后几百年来的六个汉人朝代,国家更迭,百姓丧乱,掌权之人虽有变动,但仍是那一批世代簪缨、贵不可言之人。”

“这些门阀世家在六朝时主导着国家的一切,朝廷在他们眼中,不过一狩猎场尔。”

“欲取功名利禄,便牵黄擎苍带大队人马过去,不然的话,也能在连田阡陌的邬堡、庄园内逍遥快活。”

“至于王法?与他们而言就是笑话!”

如果说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那么莫过于三国两晋南北朝。

其黑暗之处不仅在于天灾人祸,兵乱四起,更在于积蓄了几百年力量的门阀世家在这时一跃而起!

兼并土地、隐匿人口、垄断官爵、空谈玄学、内斗不止!

外敌入侵他们便南下避难,先过江的霸着大官来做,排挤后过江的,斗到个天昏地暗社稷倾覆,却无人关心过百姓的生死。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在大汉,特别是西汉!

高阳的故事说的不算很动听,但却听的刘彻心里泛出一阵恶寒。

蓦然许久之后,刘彻迎着正午温暖的阳光,缓缓起身。

“你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你想在那些门阀世家还未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把他们处理掉,朕说的对吧。”

说话间,刘彻目不转睛的看向高阳,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这才对嘛,难道朕不想这么干?高阳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朕出钱出力出人,你只要出谋划策就行,如何?”

刘彻盯着高阳看了半晌,就在他以为高阳这厮怂了的时候。

高阳抬起头说道:“又要打匈奴,还要处理世家大族,你行吗?”

刘彻直接当场愣住,还从没有人敢问他行吗,这小子!

“把吗去掉,之前你说过的,朕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

尽管知道这是激将之法,刘彻还是狞笑一声霸气的回道:“就是没有你,三十年也够朕把匈奴灭了。”

“不过朕可先说好,朕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拿了钱就要做事!”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高阳咧着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你那点钱还是留着打匈奴吧,说什么给钱做事,到时候别找我借钱就行了。”

“霍去病,来听听他说的话,拿了他的钱不干事下场是什么样,能猜到吧?”

“你小子也就是挂的早,要不然...”

霍去病本来还听的正欢,高阳这话一说出来,他立马就蔫了。

“先生,我到底还能活几年啊。”

“要是临死之前都看不到匈奴被灭,我肯定死不瞑目!”

霍去病攥着拳头一脸的悲愤,看的高阳有些难崩。

“念在你我师徒一场,你就放心吧,为师保你能灭了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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