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婉抬起美眸，凝视陈远：“你还真能守得住你的秘密，要不是我拿到了你的私人资料，我还真不知道你跟孙钱国之间还有这层丈婿关系。”
陈远苦笑解释：“在你上任之前，我就已经跟孙钱国的女儿离婚了，反正婚都离了，我就没必要告诉你这些没多大用处的信息了吧？要不然，我一个劲给你说我离过婚，那我反倒成了诉苦的祥林嫂了。”
赵清婉好奇挑眉：“诉苦？这么说来，你跟孙家关系不好？还是说，你的前妻待你不善？”
陈远喝了口酒，来了一句愤恨的埋怨：“我的前妻孙晓琪，饭都不会煮，从来没有为我煮过夜宵，对比之下，书记你可比我前妻好多了，至少你下的面很好吃。”
赵清婉芳容微变：“你这是在拿我跟你前妻做比较吗？”
陈远连忙摆手：“书记别误会，我只是做个简单的对比，并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赵清婉凝思半晌，继而问出一道意外的诘问：“如果你的前妻意欲跟你复合，你会答应吗？”
陈远脱口而出：“不可能答应！别说是复合，哪怕她说要跟我做回普通朋友，我也不会给她机会！”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你前妻恨意那么大？”
“这不叫恨意，确切来说，我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决定跟她不相往来。”陈远愤慨沉声道，“当初我还是上任书记的秘书，她第一次见到我就勾搭我，一个劲表达爱意，我忍不住诱惑，就答应跟她结婚了，谁知上任书记被双规后，她马上就改变态度，说什么爱都是假的，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你说这么一个势利的女人，跟千年的骚狐狸有啥区别？我有必要跟她玩什么聊斋吗？”
赵清婉如有深意追问道：“那要是现在，刘芸也跟你的前妻一样，勾搭你，向你表达爱意，你会答应吗？”
陈远微微一愣，继而讪笑道：“刘副主任哪能跟孙晓琪混作一谈？刘副主任可比孙晓琪那娘们单纯多了。”
“你所看到的单纯，或许只是某种因人而异的巧合罢了。”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回到林书记被双规之前，你还是会被像你前妻那样的女人所勾引，毕竟她们的爱意都来自于你的地位。”
“而现在，你是我的秘书，女干部敬仰你，钦慕你，崇拜你，这都是正常的，而你陷在她们温柔的慕强心理下，你分得清她们的真面目吗？你分得清她们跟你那个势利的前妻有何不同吗？”
陈远愣住了。
他忽然觉得赵清婉说的有道理。
如果他现在不是赵清婉的秘书，或许刘芸、高丽娜、崔美红等一众女干部，必然不会像平时那样尊重他，关心他，照顾他的感受……
“书记的意思是，只要我还是你的秘书一天，我就看不出哪个女人对我是真心的？”
“你要是能想通这一点，自然更好。”赵清婉双手抱胸严肃道，“但我真正要提醒你的是，你未来还会遇到许多像你前妻那样的女人，你最好端正思想，做好防范，尽量让自己不陷入那种诱惑里。”
“而这，就是我今晚叫你过来的原因。”
眼看赵清婉露出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陈远连忙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尤其是未来一段时间，人大常委、会召开在即，该阶段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要通过你打听我的动向，甚至运用多种诱惑手段企图打动你。”
陈远不解：“人大常委、会的内容都是由人大确定，而且议题都是固定的，就算通过我打听你，也只能获取情报，并不能改变结果吧？”
“那可未必，你别忘了，此次人大常委、会关系到那份干部任免方案。”
陈远挠头：“呃，书记，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很久了，那份任免方案里，人气最高的，就只有教育副局长和财政副局长，这两个职位都是副科，人大没理由参与表决，可为什么你却说两者之间存在关系？”
任免程序里，人大确实拥有表决权，但在一般县域条件下，唯一必须由人大表决委任的，只有正科级领导。
至于正科以下的干部任免，则直接由各单位提名，组织部考察报备，人事局配合审核，最后由县政府下文任命。
此前的任免方案里，最高只有副科，因此陈远才有疑惑，将方案交给人大表决，这会不会不太合理？
然而赵清婉却是笑着解释道：“因为这是我申请让人大干预的。”
“嗯？为什么？”
“我让人大干预的原因较为复杂，简单来讲，就是为了转移县长的注意力，让他误以为我在任免程序里会有动作。”
陈远愈发不解：“可你不已经做出动作了吗？比如说从一开始，你就计划让罗艳当上财政副局长，不是吗？”
“是的，但这个结果，县长改变不了，如果他想改变，必然要花费不少精力，而这恰恰能够转移他的关注方向，从而方便我做其他更重要的工作。”
“其他更重要的工作？”陈远恍然大悟，“招商？！”
“聪明。”赵清婉露出睿智的笑意，“人大常委、会牵扯多个议题，我特意在任免方案里做大动作，就是为了让县长加大跟进的力度，这样他就无暇做其他工作，我就能趁此机会瓦解他在招商工作里的固有权力。”
陈远无奈叹气：“可我觉得书记你再怎么做，都很难做出效果，招商是政府的工作，本就由县长统筹，如果你介入招商工作，县长肯定会发现，甚至是加大力度阻挠你。”
“但是，我不还有你这个助手吗？”
赵清婉看向陈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我？”
“是啊，你是我的秘书，同时也是我的左右手，在我利用任免方案迷惑县长视线的时候，你恰好就能代替我插手招商工作，咱俩互相配合，不就能成功拿下招商的阵营了？”
陈远略感为难：“招商工作那么重要，让我代替你去做，我怕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