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要经过梁家的地盘呢!”
萧景猛然大笑起来,大马金刀的坐着:“若是如此,正合我意!”
“我正愁没有借口发兵攻打梁家呢!”
“多亏陈小姐你提醒我!”
“万安,安排下去,在梁家境内埋伏一队匪徒,再叫咱们接应的人马做好准备!”
“若是梁家不动手,咱们就自己动手,不论如何,这次叫梁家不死也脱层皮!”
“是!”一旁的万安应道。
萧景又道:“不过,陈小姐,若是你的未婚夫家知道了是你出的这个主意,他们会怎么想?”
陈霄张口结舌,没想到这萧景居然要一箭双雕!
还反过来威胁她!
指甲紧紧的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陈霄问道:“我若是答应你的条件,你怎么保证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还有,你要将那夫妻俩交给我!”
萧景笑着摇头:“那不行!”
“我前脚将人交给你,你后脚直接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你暂做这江南十州的主人,对我有益无害!”说着萧景坐直身子,正色的道:“你放心,等我见到你送过去的银钱,为表诚意,我会将那男人交给你的人!”
“三年之后,那孩子也长大了,我再将那女人交还给你!”
三年的时间,足够她站稳脚跟的了。
陈霄胸口满是郁气,只得点头应下,又说道:“我负责准备好银钱,先说好,我可不负责送到汴州!”
“你的人自己负责押送,能不能穿过梁地,送到汴州,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萧景爽朗一笑:“这个自然!”
“我让万安留下!”
见事情谈妥了,陈霄一刻也不愿意多留,抬脚就走。
回了陈家,苏妈妈正提着灯笼焦急的等在门外。
陈霄下了马车,一面取下幕篱交给碧叶,一面解开斗篷,交给碧姿。
苏妈妈急忙问道:“如何?”
陈霄看向苏妈妈:“叫人去请周先生过来!”
“是!”苏妈妈应道。
没一会儿,周先生脚步匆匆的来了:“大小姐!”
陈霄正在灵堂里,点着香烛,将燃起的火苗吹熄后,她在灵前拜了三拜,将香烛插在香炉里。
转身看着幕僚周先生,陈霄问道:“周先生,你对萧景了解多少?”
“北郡节度使,萧景?”周先生脸色微微变了,问道。
陈霄点点头。
苏妈妈的脸色难看起来,“难道那人竟然是北郡节度使萧景不成?”
陈霄默然不语,走在前面,带着几人转到一旁的厅堂。
周先生落座后,捋着胡须说道:“北郡节度使萧景,年幼丧父,接掌萧家后杀伐果断,战功赫赫,少有威名,北郡在他的治下,势力远超他的父亲萧伯年,下辖一十三州!”
“是少有的少年英才!”
“他母亲出自河东节度使李家,他却跟李家势如水火!”
“刚刚结束的那一战,咱们私下里都拍案叫绝,蔡、李、梁三家,来势汹汹,兵力数倍于他,却叫他以少胜多,将三家都打败了!”
陈霄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看向周先生说道:“爹爹生前说过,叫我政务上,多像周先生请教!”
周先生急忙站起来,行礼道:“不敢不敢!”
陈霄示意周先生坐下来:“现今我有三件事,请周先生协助!”
“大小姐,您吩咐!”周先生应道。
陈霄垂着眼睛说道;
“第一,请周先生即刻着人盘点今年各州的税收,留下上供、留州,抽出留使的一半,交给我!”
“第二,请周先生叫人打听萧景的消息,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第三,请周先生查访,被朝廷罢黜的李崇年,若有消息,即刻报我!”
“是!”周先生应下来,转身去了。
看着周先生出去了,苏妈妈走到陈霄身旁问道:“大小姐,谈的如何?”
陈霄黯然神伤,双肩垂下:“苏妈妈,萧景拿了那孩子做要挟,要我们江南十州每年税收的留使的一半!”
苏妈妈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着:“天爷呀,他可真敢想,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银子啊?”
“他是想造反不成?”
陈霄苦笑着,还真叫苏妈妈说中了,他萧景就是想造反。
“那小姐,你答应了?”苏妈妈一脸忐忑的问道。
陈霄点点头,无奈的说道:“不答应他,咱们的事情就包不住啦!”
苏妈妈长叹一声,一把搂住陈霄:“小姐,真是难为你了!”
陈霄搂住苏妈妈的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喃喃的道:“苏妈妈,你等着看,他敢算计我,我绝对不会叫他好过!”
“今年暂且把银子给他,等我腾出手来,再想法子!”
苏妈妈心疼的不得了,连连点头:“我们小姐主意多,必定能想出好主意来!”
陈霄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头看向苏妈妈:“我爹爹当年中毒的事情,苏妈妈,你再跟我说说….”
一直到了下葬当天上午,也没有见着陈家本家人露面,就有下人私底下愤愤不平的嘀咕着:“…也太没有礼数了,再怎么样,也该来给咱们大人上柱香啊,就这么一声不吭面也不露,亏得往日里节度使大人那般厚待他们!”
另一个下人急道:“你快住口吧,他们是什么好人不成?盼着他们来?”
“不来才好呢,大人平平安安的落葬,比什么都重要!”
“大人过世,多亏大小姐能干,要不然咱们这些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
“你说的是,他们还是不来的好!”
眼看着快到了下葬的时辰,陈家本家族人还是没有露面,陈霄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
大敛完后,陈霄看着人封棺。
抱起孝盆,陈霄示意众人准备起灵。
“慢着——!”有人高喝一声,快步进了灵堂。
陈霄转身看向灵堂外面。
来人是一身孝服的陈五叔。
陈霄嘴角勾了起来,嘲讽一笑,还是来了!
一时之间,灵堂里面原本肃穆的气氛为之一凝,没一会儿又嘁嘁喳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