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黄昏时分,一场秋雨悄然落在戈壁滩上。
虽然雨量小到不用撑伞带斗笠,犹如水雾拂面,但依旧给在戈壁滩上行走旅人,带来了几分久旱逢甘露之感。
距离琅轩城三百多里开外的一座小镇上,两匹马立在镇子口,马上坐的是刚刚被遣返的曹阿宁和许天应。
曹阿宁虽然被两下打成了内伤,到现在都没完全缓过来,但能从阎王殿活着回来,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为此还带着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叹,正说着:
“我以前都说夜大阎王厉害,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你要不是托我的福,哪有机会当朝廷的不良人,争取到戴罪立功的机会……”
许天应自从认识曹阿宁后,就没遇上过一次好事,听见曹阿宁还在自卖自夸,回应道:
“你要是不来燕山禀报女帝有暗疾的消息,燕王世子和师父就会继续隐忍不发。师父不铤而走险,我就还是截云宫少主,等到师父百年以后,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燕州龙头,清清白白没任何污点。现在可好,我托你的福,什么事没干就成了叛国逆贼,还得冒死潜伏在敌国,想办法洗清自身罪责……”
曹阿宁叹了口气:“命途坎坷,都一样。我可是和废帝一起长大,自幼被当做天子亲信死忠培养,只要不出意外,就能成为九千岁,独掌大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连诸王都得看我脸色行事。
“结果可好,长公主二话不说就反了,我师父还钻牛角尖,就是要和新君对着干,还干不过,弄得我这徒弟,要么自己殉国,要么被女帝清洗,根本无路可走……”
许天应听见这话,心中一动,偏头道:
“你不光克死了两王爷,还克死了废帝?”
?
曹阿宁眉头一皱:“你这话就不合适了,废帝当政时期,我还没掌权,就是个暗卫头领。废帝丢掉皇位,纯粹是自己作,我没出半分力。”
“所以说是克死的吗。”
许天应若有所思道:“给谁鞍前马后谁遭殃,偏偏你自己还没事,也算是天赋异禀。等到了左贤王府,你也不用把自己当暗桩,就诚心实意帮左贤王办事,指不定能屡建奇功……”
……
两人胡说八道间,远处的队伍飞驰到跟前。
队伍有六人,皆是江湖打扮的武人,为首便是左贤王麾下的谍报头子杜潭清。
曹阿宁见状,遥遥拱手一礼:
“杜老。”
杜潭清让队伍停步,驱马来到两人前方,赞许道:
“胡延敬飞鸽传书送了消息,夸你们事情办的漂亮,就是打的他一天下不了地,有点过于实在。不过在老夫看来,这是好事,既然要做苦肉计,就该不讲情面真打,这样才能不留半分破绽。以后办事,也当如此严谨才是。”
曹阿宁就知道夜大阎王手轻不了,当下略显惭愧抱歉:
“杜老过奖,我等办事向来务实。听杜老的意思,我等以后就是左贤王府的门客了?”
杜潭清点头:“事情办的没问题,老夫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王爷手底下高手如云,想成为近臣,还是得从底层往上爬。最近刚好有点事,你们武艺不错,陪老夫走一趟。”
曹阿宁见此,连忙招手让镇子上的随从动手跟上,他驱马走在杜潭清跟前,询问道:
“什么事要杜老亲自出马?”
杜潭清上次都已经说了些,此时也没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