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越想越生气。
“娘,您要是真舍不得那处庄子,把银票退回去不就好了?”陆鸢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宋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说得轻巧!房契都拿去官衙过给了长公主,岂是说要就能要回来的?”
宋氏其实也就是嘴硬。那笔银子她拿了大半出来还债,剩下的银两还得留着置办婚宴,休憩院子。方方面面算下来,怕是还不够。她哪里有底气去长公主府讨要庄子!
“我就是那么一说,娘干嘛凶我!”陆鸢打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实在是无法适应宋氏忽冷忽热的态度。
宋氏自觉说得有些过火,这才放软的姿态。“鸢儿,你也不小了,该学着替母亲分忧了。”
“娘,我没体己银子了!”陆鸢下意识地捂住了荷包。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形成的条件反射。
要债的登门,宋氏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偿还,只得拿府里的东西抵债。起初,他们只搬走了正院的一些物件儿。后来正院都不够搬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她院子里。
陆鸢当然不乐意了!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屋子越来越空,甚至连她偷偷藏的压箱底的银子都没能保住。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直到陆行知和安宁郡主定亲,侯府的窘境才得以改善。
宋氏自知对不住她,便大方地从箱子里挑了几样的首饰和布料给了陆鸢。“娘说过,侯府的困境只是暂时的。这些你拿着,以后还有更好的。”
安宁郡主送来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陆鸢拿着钗子在头上比划,爱不释手。“算她识相!”
因为房契的事,陆家人可没少埋怨长公主。不过好在,陆行知将安宁郡主牢牢地拿捏住了,这才平白得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不愧是长公主府出来的东西,就是要金贵些。”陆鸢抚摸着钗子上的东珠,喜欢得不得了。
她已经许久没戴过这么好的首饰了!
就算侯府还在鼎盛时期时,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这点儿小恩小惠算什么?以后还有更多!”宋氏拿起一对耳环对着镜子照了照,嘴角得意地向上勾起。只要安宁郡主进了门,她有的是法子让她乖乖听话。
母女俩兴高采烈地在屋子里试戴首饰,却不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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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长宁长公主得知安宁郡主又往靖安侯府送了不少好东西,当即气得摔了药碗。“她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敢一再地忤逆本宫!”
“殿下,太医说了,您不能再动怒了。”嬷嬷心疼地规劝道。
“她做出那样的事来,你叫本宫如何能安心养病!”长公主闭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
嬷嬷重新让丫鬟盛了一碗药过来,亲自喂她服下。“郡主性子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慢慢教便是。况且,不过就是些身外物,何必因为这点小事伤了母女情分?”
“你以为本宫在乎的是那些珍宝?”长公主苦笑。“本宫气的是她一意孤行,根本没把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疼爱多年的女儿竟然向着外人,这叫她如何不难过。
“郡主犯了错,您骂也骂了,罚也罚了,郡主有长进么?”
“所以,错误的根本不在郡主,而在侯府。”
“若非侯府的人挑唆,郡主又岂会做出这些忤逆的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