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听到这声‘老公’的时候，头皮都麻了。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她预感到有些事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这对正常的夫妻而言肯定再正常不过，但是她对这件事有心理阴影，所以始终属于抗拒的范畴。
只是周衍应该不会由着她矫情。
这无关情爱，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占有欲。
毕竟要物尽其用，谁也不想只是娶回来一个摆设。
胡思乱想间，周衍已经反手关闭了花洒，姜且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耳边，被他抬手拂到耳后。
露出来的不止她的脸，还有她那颗无处遁形的心，姜且紧张的只结巴，“你……喝酒了？”
“晚上有应酬，喝了几杯，”他目光入炬看着她，反问，“不喜欢我喝酒？”
姜且感觉自己也仿佛喝醉了，听着他的声音，竟然脑子也开始不清醒起来。
她别开头，不敢看他，他心情似乎不错，并未因为这个举动而生气，耐心的问，“今天周意乖不乖？”
“不乖，”姜且摇摇头，“我抱她晒太阳，一眨眼的功夫，就尿了我一身。”
想到那个画面，周衍不由得闷笑出声，“晚点我替你出气。”
话音落下，就用他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极尽旖旎。
姜且嗅到他呼出来的酒气，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周衍捕捉到，连声音都染上了沙哑。
“你还想着他？”
她心脏一度快要跳到嗓子眼，“没有。”
他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拒绝我？”
“我……害怕。”姜且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只好实话实说。
“怕什么？”他不解的捧住她的脸。
姜且极小声，“怕疼。”
他嘴角无声勾起一抹弧度，“那我温柔一点？”
姜且闭了闭眼，大脑像宕机了一样，什么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出来了。
或者说，周衍铁了心，即便找再多的理由，她也心知肚明会被他驳回，所以潜意识里也不想白费那个力气。
直到周衍的吻落在唇畔。
“出去好吗？”她一手掩耳盗铃般的挡住自己，一手撑在周衍胸前，哀求说，“我有点冷。”
他顺势握住她手，放到嘴边落下轻柔的一吻。
旋即反手扯下门口的浴巾披在她身上，将人用公主抱，抱了出去。
外面开着空调，要比浴室里温暖许多。
但姜且浑身的僵硬却依旧缓解不了。
不多时，周衍冲了澡出来，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没给姜且丝毫适应的时间，上来就直奔主题。
这小丫头的心思他太懂了，要是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肯定又会反悔。他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大约是紧张，姜且全程都在闭着眼睛，胸口起伏的程度也越来越加剧，周衍的薄唇从她脸上移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媳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有这么可怕？”
姜且捏着被角说不出来话，但是她的反应已经给了周衍答案。
“姜且，你睁眼，看着我。”
也是不容置喙的口气，但是语调相对来说柔和了很多，更像是诱哄。
姜且顶着一张快要熟透的脸睁开眼睛看向他。
周衍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就尽在眼前。
记得外婆刚见到小家伙不久，就在和她讨论，周意到底像谁多一些。
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姜且哪里能看的出来，今天猛地一看周衍才发现，女儿长的和他十分相似，尤其脸型，简直如出一辙。
“关灯行吗？”她提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请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周衍却毫不犹豫拒绝了，“今晚我要你看着我，全程都看着。”
话音落下，没有给姜且一点点防备，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他倒是真的说话算数，拿出了自己最温柔的一面。
这一晚，姜且就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被他肆意欺负。
不知过去了多久，才终于结束这一场‘酷刑’。
姜且没有觉得丝毫享受，缓了一会儿，就火速翻身下床。
她刚一有动静，周衍就将视线投了过来，“去哪儿？”
“去洗澡。”她双腿都在打颤。
周衍见状，也一个翻身下床，这个动作把姜且搞愣住了，她抬头，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一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什么都没穿，这才慌忙别开了视线。
她神经高度紧张的模样，让周衍不由得溢出一声闷笑，他也不敢逼她太紧，大发慈悲的将她独自放行了。
当晚两人睡在一起，周衍从背后一直抱着她。
姜且起初觉得不习惯，后来渐渐难挡倦意，也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周衍一直等到她呼吸匀称，才敢睁开眼睛。
她大约是被累坏了，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周衍撑着胳膊起身，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吻，相互接受的过程肯定很难，但他会陪着她一起度过，他就不信，他捂不热这个女人的心。
转天周衍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一开门就撞上了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戚许。
她被他吓了一跳，愣了一秒，又装作偶尔的样子没话找话说，“姜儿还没起床吗？昨天存下来的奶都被小家伙喝完了，一会儿又到了喂奶时间。”
周衍转头看了一眼睡的深沉的姜且，在女儿和老婆之间，选择了前者。
“她昨晚累着了，今天辛苦你帮忙带一天周意，我会尽早回来，另外，离开前有什么想买的，尽管开口，一切费用算我身上。”
“真的？”
后面一句话让戚许眼睛都亮了。
周衍挑眉，“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戚许没说话，默默打量他几眼。
他脖颈露出来的地方，有好几处红痕，戚许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瞬间明白两人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她摇摇头，目送周衍离开之后，转身抱着孩子进了主卧。
姜且是掐着点醒的，就预感到小家伙肚子会饿了，她接过孩子喂奶。
戚许则在一边端详她的脸色。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姜且被她看的浑身都不自在了。
戚许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今天脸色很不错嘛。”
姜且想到什么，背脊一僵，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没办法做到像其他恩爱的小情侣那样坦然接受，更难以启齿分享给自己的好姐妹。
不过她倒是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戚戚，我手机呢？”
“在婴儿房呢，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见没电了，帮你充上了，怎么了？”
“那用你手机帮我买个药吧，他昨晚——”
姜且不用明说，戚许就已经知道了，她帮姜且下单了药，顺便，姜页面跳转到了小雨伞那里，“诺，你选一下尺寸，吃药伤身体，以后，你让他用这个。”
姜且盯着上面那些七七八八的尺码，同样一头雾水。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戚许像抓住了什么特大新闻一样，一脸看好戏的望着姜且。
姜且原本就放不开，现在更是脸上火烧火燎的，“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共才两次。”
戚许抿唇憋笑，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我等着凑单呢，要不你自己给他打电话问一下？”
“你没事吧，这我怎么问啊？”姜且把这个烫手山芋火速塞回到她手里。
戚许笑道，“你真是要好好适应一下自己‘周太太’的身份，这种事有什么不好启齿的？你们以后肯定还要有对吧，他做措施，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她不由分说把手机放到床上，抱着吃饱奶的小周意回去洗脸了。
姜且犹豫几秒，还是咬牙把手机拿了起来，戚许说的没错，总不能她老是吃药。
按照记忆中的那串号码，姜且给周衍拨去了电话。
大约不认识戚许号码，周衍第一通电话直接给掐断了。姜且又接连打了两次，到第三次，周衍才接起来。
有几分不耐烦的口气，“你哪位？”
姜且被他吼的一愣，“是我。”
这下怔愣的人换成了周衍，他口吻瞬间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太阳这是从哪出来了，周太太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想到昨晚两人的甜蜜，周衍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下一秒就听见姜且别扭的问，“我要买那个，你是什么尺寸？”
“哪个？”
天地良心，周衍是真的没想到姜且问的是什么。
但话音落下，见姜且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忽然想到什么，“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
“吃药对身体不好。你昨晚——我可不想马上就再生的想法。”
事实上姜且当时想的是，一辈子都不要再生了。
周衍只顾着吃‘天鹅肉’，险些忘了这茬。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姜且还想跟他有以后，昨晚开始的时候，他简直大受打击，这会儿终于找回了些自信。
他正经不过三秒的说，“周太太，我什么尺寸，你都用了两次了，还感觉不出来？”
“……最小号的是吧？行，我知道了。”
姜且有的是办法治他，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周衍被她狡黠的样子逗笑，赶忙纠正，“是最大号的。既然不熟，就多买几盒，你们俩好好接触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