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了。”淳于灵苦笑摇头,“我选过去,我一定选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只为过去而活着,只有过去的那些事那些人才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根本,没有了过去,我与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她看向凤羽珩,淡淡地道:“至于步聪,你若愿意再帮我一次,那就放他一回吧!你若不愿意,那也没事,毕竟他活着也是为了步家,而不是为了我。这一切都是宿命,我摆脱不了,他也摆脱不了。”

淳于灵和凤羽珩二人,一个坐在马车里,一个骑在马匹上,淳于灵掀着车窗帘子与凤羽珩说话,面上依然是淡淡的,与很多年前凤家二女儿一模一样。她说:“新生的凤羽珩,再见了,我也许再也不会回来,请你一定照顾好子睿,那是我心中唯一的牵挂。还有,谢谢你让凤家陨落,谢谢你让姚家回来,我走了,你就送到这里吧!”她放下帘子,对马车说:“走吧!咱们脚程尽量快一些。”

凤羽珩目送着马车远去,一抬手,后方随行暗中保护的暗卫也悄然跟上,一时间,原地就只剩下她一人,就连忘川黄泉都被她留在了府里。

眼看着淳于灵的马车越走越远,凤羽珩开了口,轻声呢喃,她说:“对不起,我决不能放过步聪了。我若再狠辣一些,就该连你也一并铲除,那样才能永绝后患。可惜我不能,我到底没有那样狠的心肠。到南界去好好生活吧!我能保你一世平安,衣食无忧,你若愿意,还可以在那边成婚生子。只是从今往后,宗隋的一切,大顺京都的一切都将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才是凤羽珩,唯一的凤羽珩。”

她说完,将目光从容收回,那颗恐惧了许久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癫狂的情绪已然不在,眼中再现清明,整个儿人锐利得就像是一只豹子。

但见她唇角微扬,头向着一方微微侧去,目光如刀,冷冷地朝着一个地方直瞪过去。随即冷哼,扬了声道:“躲在树后的小贼,还要窥视到几时?”话音落,手往缰绳上一撸,一个铁扣子被她撸了下来,就当做暗器直朝着那躲人的地方就打了过去。

凤羽珩打暗器并不怎么样,这一记铁扣子声势是有,准头儿可就没得看了,歪得那都不只是一点半点,引得贼人都不由得笑了开来。

“御王妃箭法百发百中,却没想到一手暗器使得这么寒碜。”有鸟儿惊鸣,闻声而起,一个身影利落地从树后闪现出来,几晃之下就到了凤羽珩的面前。两人五步间的距离,来人不是那步聪,又是谁?

“步聪,好久不见。”凤羽珩冲他挥了挥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改口道:“不对,也不是好久不见,前些日子不是还扮作一个蓝袍书生上街去吓唬我么!”

“恩。”步聪点头,很痛快地就应了,“当时似乎把御王妃吓得够呛呢!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当初那让你如此在意、差一点就把京城给翻了个底朝天的人和事,现在不怕了?”步聪看着凤羽珩,想在她眼中探出究竟,想在她眼中看出这种平静下隐藏着的恐慌。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这个女子似乎又恢复到很多年前的那般模样,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有着迷一样的自信。看着看着,他几乎都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这段时日凤羽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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