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俞千音在城墙上整整吊了两日,白天秋日的烈阳晒得她要死要活,晚上秋日的寒风又吹得她要死要活。为了让她保持清醒,凤羽珩经常命人把长长的铁皮壶伸过去喂她点水喝,可命是能保住,却让她脸上被撕下一层皮的地方,渐渐地开始腐烂起来。

东城门那边的事情闹得很大,京里人几乎人人都知道,包括宫里。以至于在早朝之上,官员们提起这个事,也是褒贬不一。正方意见自然是站在九皇子这一边的人们,他们绝对是坚决无条件地支持这么干。而反的一方,却是指出此行有伤两国之根本,毕竟被吊着的人是宗隋公主,此行很容易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而战争最伤的就是无辜百姓,不管对于哪一国来说,都不是善事。

可正方这边还是有话对答,右相风擎告诉人们:“宗隋新君上位,却是个逼宫上位的,上位之初就表示不愿再臣服于我大顺,这样的番国,还讲什么两国之根本?”

“可毕竟宗隋并没有主动出兵啊!”

“难不成非要等到对方出兵了,大顺再考虑被动回击吗?”玄天冥冷冷地道:“千周如此,古蜀如此,宗隋若再如此,大顺还有何颜面可讲?”

“九殿下的意思,是大顺要主动对宗隋开战?”有些官员慌了,“好不容易国泰民安,这要再一打起仗来,劳民伤财不说,更是乱了民心啊!那宗隋不想做番国,就让他们自立去,咱们大顺也不缺他们那点子岁贡。只要国家安泰就好,国家安泰就好!”

玄天冥盯着这些个老家伙,一脸的鄙夷,“是不是太平江山让你们的生活太滋润了?以至于在遇到番国叛离、挑衅时连行使主国权利的胆量都没有了?”他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一个国家,可怕的不是有人犯上作乱,怕就怕朝堂之上出现这样的消极负面的情绪。你们这些人,不配为我大顺之臣。”

他这话一出,那些老臣们一个个又开始紧张起来,纷纷猜测九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猜明白呢,就听大殿之上,那行监国重任的六皇子开了口道:“御王说得没错,犯上作乱不可怕,逼宫上位更不可怕,怕就怕在君心臣心被你们带得动摇,民心亦被你们带得消极。当有一天放眼大顺,无一人胆敢与外敌对抗,人人都抱着侥幸守住家园、任凭外敌叛离割地,那大顺,国之将亡。”他面上带了遗憾,看向那些提出反对意见的老臣,沉默了半晌,终于又道:“我大顺从不会以退让守天下,我大顺从不会向任何一方主动低头,你等与我大顺国本相驳,动摇臣心,实在不宜再出现在朝堂之上。”

一番话,直接去了这些臣子之位。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大顺攻打宗隋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不是谁的一两句话就能左右得了的。

随后,玄天冥主动请缨,月夕之后,也就是八月十六日一早点兵出发,往东界平宗隋之乱,再没有人提出疑议。

彼时,凤羽珩正在淳王府上陪着母妃唠嗑。自从想容失踪,云妃的情绪一直都不大好,她特别自责,因为是她催着想容到街上转转,散散心的,她觉得想容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凤羽珩劝着说:“母妃,这事儿不怪您,该来的总归要来,那宗隋的公主惦记七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们换个角度想,宗隋在暗,我们在明,若不是这次发生想容的事,怕是他们还不会出现。我们一日找不着,就有多一日潜在的危机,如今蛇出洞了,总归是比在暗处时要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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