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牢对于玄天墨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当初就进来过,而且还从这里一直走上了断头台。本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却没想到,匆匆数月,历史竟然奇迹般地重演。

将士们把他与元贵妃都抬了进去,选了两间对面的牢笼,一间关一个人,让他二人面对面就那么看着对方,很是讽刺。

待那些将士离去,牢里终于安静下来时,元贵妃瞪着对面的儿子,心中十分后悔。如果她当初没有救他,如果她当初不联手那蛊师把这个儿子救下来,虽说这个儿子会死,但她自己却是可以继续活着。只要不在后宫兴风作浪,就算活得不再尊贵,总也不至于落到如今下场。她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后悔,不由得大怒道:“不该救你!不该救你啊!”

玄天墨冷眼看着这个亲娘,心中再没有半分从前一样对这个母亲的爱戴,满心都是恨意。他道:“谁让你救的?是你自作主张救了我,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若不存了弃我再生一个儿子去继承皇位的念头,我也绝不会这般与你为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贱妇!”最后,他更是恶狠狠地说出贱妇一词,然后看向元贵妃的目光中,现了浓浓的蔑视。

元贵妃大声哭喊着:“我养了一只白眼狼!我养了一只白眼狼啊!”说完,终于彻底的昏了过去,断指处的血又流了开,染着牢房里阴潮的臭水,渐渐腐烂。

玄天墨对其生不起一丁点儿的同情,就像他说的,早在他觉察出元贵妃已经准抛弃他时,对这个母亲就已经绝望了。一个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放弃的母亲,那还叫什么母亲?

此刻,他双脚踏在牢房的水沟里,臭水阴了鞋面,浸得双脚发凉。可这并不是玄天墨所惧怕的,什么寒冷,什么恶臭,什么疼痛,这些统统都抵不过他身上染的病的。一旦那种奇痒再度发作起来,他都恨不能拿刀子捅死自己。先前还让人支十万两银子跟凤羽珩买药呢,不知道那药能不能送进牢房里来。

他这样一想,赶紧就大叫起来——“有人吗?有没有人?来人!快来人!本王有话要问!”

在他连番的大叫下,终于叫了两个看监的人来,可那二人却是对他这样的大吵大嚷十分不屑,甚至其中一个还道:“什么本王?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王爷吗?八皇子,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这间死牢进来了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虽说你曾经打破过一次这个规矩,但运气却也在那一次都用完了。别再叫嚷,等着发落吧!”

二人说完话,转身就走,甚至都没听听玄天墨想要说什么。在他们眼里,这就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包括对面的元贵妃,此时正趴在臭水坑里,衣衫狼狈,断指处还流了一地的血。可是没有人会管她,进了这里面,就算是不小心死了,也不会有人追问,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一样的。

玄天墨终于开始感到害怕,倒不是怕别的,他就是怕一会儿时辰过了,痒症再犯,那难受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啊!

且不说死牢里的这两个人,此时,昭合殿外,在皇后最后一道命令惩处了元贵妃与八皇子之后,众妃嫔想要见一见皇上的想法遭到了拒绝,人们就也不再多留,纷纷回了自己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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