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八殿下,元贵妃也打了个激灵,她倒不是觉得那个已经半废的儿子能帮上她什么,而是求生的欲望又被激了起来,她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布下的一条后路。

这念头一起,她的心顿时稳了下来,再往那暗室里看了一眼,然后步步退出,将门关好,一切都像不曾发生的样子。她走出寝宫,跟月秀说:“去,命人到长宁宫把丽妃给抓起来,就说她使蛊术害皇上,我们也是最近才察觉出来的。而本宫在看到皇上吐了蛇的时候,就立即想到了丽妃,所以本宫跑出来,是去找丽妃算帐的!”

月秀不明白这话是从何而来,但事到如今不管元贵妃说什么,她都愿意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强。于是月秀赶紧带了两名宫人,亲自往长宁宫跑了去,路上还叫了一队御林军侍卫一起,直到把一脸迷茫的丽妃从床榻上给拽了起来,这才匆匆返回了昭合殿。

她们再度返回时,凤羽珩等人已经进了宫来,姚显正看着天武帝那个衰样儿生气,凤羽珩则伸手就把章远怀里抱着的盒子给接了过来,然后转过身冲着皇后道:“请娘娘把这内殿的所有人都清走,我与外公要用秘法将父皇的龙体重新接好,任何人不得窥视。”

皇后对凤羽珩所言没有丝毫怀疑,立即点了头,然后下了命令。所有人退出内殿,同时把地上的蛇也打扫了出去。

终于,内殿就只剩下天武帝、姚显以及凤羽珩三个人了,姚显气得就想打这老皇帝一顿,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只是看着对方无奈地道:“说起来,这事儿也不怪你,你是被人用蛊术控制了神智,所以才有了这几个月的荒唐所为。这是蛊术所致,并非你本意,这事儿只要调查清楚,谁都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何这样极端,竟然把自己的命根子都给割下来了?”

天武帝抬头看看姚显,瘪了瘪嘴,像是要哭似的道:“不要了!太脏了,朕瞅着就恶心。朕对不起翩翩,对不起冥儿……”说着,又看了看凤羽珩道:“朕也对不起珩丫头,这些日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凤羽珩摇了摇头,劝道:“父皇,外公说得对,您是被蛊术控制了,这事儿不怪您。母妃那头我们也会说清楚,放心,会替你说好话的。”

姚显也道:“左右你也等了二十多年了,不差再等二十多年。”

“朕哪还有下一个二十多年啊!”天武帝大声道:“朕都能闻着自己身上的死气了,胸口往下都在土里了,活不长了!”他一边说一边真的就哭了起来,再想想自己这几个月来干的事儿,抬手就抽了自己几个嘴巴,然后放声开嚎,一边嚎一边道:“朕怎么这么糊涂?朕怎么能对不起翩翩?朕怎么能对不起冥儿啊!朕还说要把皇位传给老八,那个该死的畜生,他怎么配坐上朕的皇位?呜——”

凤羽珩跟姚显对视一眼,双双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武帝清醒了,想起了一切事情,而这些事情他们早就预料到是老皇帝所接受不了的,却没想到他竟这样极端,直接把自己的命根子给割下去了。

凤羽珩低头看了一眼,呃,又老又丑,但不管怎么样,接还是要给接上的,总不能让堂堂皇帝成了个太监!那样的话,就是将来老皇帝归天,身体残缺怕也是入不了皇陵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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