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一会儿,宫门总算是被里头的人不紧不慢地打开。出来开门的是个掌事宫女,见了他有些吃惊,却也不怎么紧张,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道:“皇上万安,云妃娘娘不见客,请皇上回吧!”
“恩?”天武帝听得糊涂,“让朕回?这不是云妃住的地方么?朕是皇上,没听说妃子还把皇上往外赶的道理。这皇宫里头,还有什么地方是朕进不得的?”他一边说一边就伸手推门,作势就往里头走。
可那掌事宫女当时就跪下了,挡着他的路、语气平静地道:“皇上若执意要进,那奴婢也拦不住。可是奴婢又接了云妃娘娘不见客的命令,特别是不见皇上。所以,皇上若真要硬闯,那奴婢就只好死在这里,请皇上从奴婢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你说什么?”天武帝大惊,他真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样的奴婢,这月寒宫的架子也太大了!他欲发火,可是这火气还没等冲过头顶,阵阵头疼便又来袭。天武帝捂着一边的头,另只手扶住宫院大门,表情十分痛苦。
跪着的宫女见状赶紧道:“皇上要不要紧?可需要奴婢派人去传太医?”说完,又往后头瞅了一眼,发现一个跟着的宫人都没有,不由得又诧异起来。
要说天武帝独自一人来月寒宫,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以前云妃不见他时,他经常一个人跑过来闹腾,不管白天还是半夜,特别任性。可现在毕竟跟以前不同,皇上被元贵妃管着,怎么可能还单独来月寒宫?而且刚刚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对月寒宫的规矩很是奇怪,难不成,皇上真的把从前的所有事都忘了?包括云妃?
“不必传太医,朕一会儿就好。”天武帝靠在宫门上,尽可能地不再去想关于这座月寒宫,关于什么云妃之事,尽可能地把那个美貌女子从回忆里再度清除出去,然后再尽可能地去想想他如今最宠爱的元贵妃……终于,头痛症有所缓解。他长出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冲着那宫女道:“既然云妃执意不见,那朕就不进去了,你们把门关上吧!”
他说完这话,月寒宫的宫女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就把院门给关了起来,还从里头插上了栓。
天武帝苦笑,只道这月寒宫防着他怎么就跟防着贼似的?大白天的关门不说,竟还落锁?这到底是干什么?
不过,他没心思再猜,深怕想多了那头疼症再犯。可是再想想,却又开始纳闷起来,为什么这头疼症就一定要元贵妃才能治呢?刚刚他也是在想到了元贵妃时心情舒缓,头疼才减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元贵妃是药?都不用吃,一想就好?
老皇帝头一次感觉出这里面似有蹊跷,对于元贵妃,也头一次彻底起了戒备,甚至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产生: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就等于上了元贵妃的瘾。他是皇帝啊!怎么可以对某件事情和某个人上瘾的?不行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要把元贵妃这个瘾给戒掉。
这头,天武帝的精神有所松动,而盛王府里,元贵妃却是对着正病发的玄天墨,吓得大惊失色。
玄天墨的痒症每天都犯,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从前天起,太医给的那止痒的药已经不管用了。他又命人到外头买来各种止痒的药,甚至还到百草堂去买药,可惜,买回来的药都止不住他这种痒,以至于他忍受不了,不得不动手去挠。而这一挠,就把那处给挠得血肉模糊,若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到他那命根子了,很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