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冷哼,“本相能给你什么交代?”
“就交代一下这虫子的来历!”姚书当仁不让,“如果岳丈拒绝透露线索,也好,那就报官吧!”说罢,自顾地对身边下人吩咐起来。
人们听得真切,姚书吩咐之事,是叫那下人去请京兆尹到场,再由官差将吕瑶的尸体抬到府衙去,此案,公事公断。
吕松气得脸都青了,怒声道:“姚书!本相把女儿嫁给你,如今香消玉殒,你居然不请她的尸身回府,还要送到府衙?”
姚书却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而过去扶了许氏起来,温和地道:“让母亲受惊了,咱们先行回府,这场宫宴,过后就请祖父向圣上告个罪吧!”
说罢,姚家六子扶着许氏以及随即赶来的秦氏和苗氏一齐往宫外走了去,吕松一口气没地方出就想上前把姚书再给抓回来,可却见凤羽珩往他身前一拦,朱唇轻启:“左相大人,这一场亲事,究竟是你错算,还是你的女儿太不争气呢?”
吕松心绪本就烦闷,此刻被凤羽珩这么一拦,就更是凭添了一把火。突然,他盯着凤羽珩,脑子就像开窍了一般,冲口就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凤羽珩冷笑,“左相是不是疯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副耳朵听着,吕家二小姐吕瑶,在明明通水性的前提下,居然不自己施救,非得要吕家大小姐跳下去救人,这其中究竟,真是耐人寻味。还有那南疆的蛊虫,为何会出现在皇宫大内?但愿京兆尹能给咱们一个最终的交待。”
“什么最终的交待!”吕松大怒,“意外落水,本相失了一个女儿,另一个女儿为了救你的舅母容貌被毁,这就是最终!”
“怕是不然吧!”凤羽珩耸肩,“正如我之前所说,吕家二小姐明明就会水,为何还要旁人相救?还有,这落水之因也要查个明明白白,我可是奇怪着,这么多人在荷塘边赏荷,怎的就她二人掉了下去?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京兆尹大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
“你……”吕松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在凤羽珩面前他总是被堵成这样,可说到底,纵是吕家出现这般变故,他面对凤羽珩依然是带着些许的胆怯。于是,刻意避开针锋相对,他再度将矛头指向姚家——“郡主请让让,本相还要去跟姚书小儿讨个交待。”
凤羽珩却是摇头,寸步未移,“吕相官居正一品左丞,也该有些气度才是。有什么事与我来说,本郡主足以代表姚家。吕相你看,如何?”
如何?很不如何。
吕松气得咬牙,却又实在不便在宫里与凤羽珩彻底撕破脸面,再转头去看,见那京兆尹许竟源已经带着人往这边走来。他心中气闷,只觉此地生刺,再不愿多留。于是身子一侧,避了凤羽珩,匆匆就也往宫门方向走了去。
没走几步,却听到身后凤羽珩的声音再度传来:“吕相就这么走了?你的两个女儿一死一伤,就扔在这里不管?”
吕松一摆手,“且让京兆尹看着办吧!”
他果然就不管了。
吕萍面上现了鄙夷的笑,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个父亲,做什么都是要看回报的。对自己好,养着自己这个有隐疾的女儿,还不是看中了她这一副绝世姿容,指望着这张脸能再为吕家寻一个不一样的出路。吕家多方埋线,为的就是日后不管哪个皇子上位,他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却不想,今日这一出,她跟吕瑶两人都毁了,对吕家再没用处的人,吕松又怎样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