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对这八千万两白银的理解,个个说得有门有道,季凌天一听,他们都清楚啊!可是既然清楚,为何又对济安郡主这样的赔偿要求不予以质疑?

眼见季凌天久久不言语,堂外百姓堆儿里有人忍不住了,喊了句:“那位兰州知府,你该不是不想赔吧?还是嫌赔偿太多?不对呀!你家夫人都出得起八千万两去买玉,想来你家也是不缺钱的,怎的济安郡主的赔偿就不认了?”

季凌天明白了,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他一口恶心憋在心里无处可发,此刻真是想亲眼看看那济安郡主究竟是何等模样,这样厉害的女子是如何讨得京城上下人人欢喜的。

腹诽间,清玉的话音又传了来,是在提醒他:“我刚刚忘了说,此赔偿也并非是我家郡主一人的主意,毕竟昨日在场的人还有御王殿下。小女子不妨告诉季大人,昨日你的夫人和丫鬟对九殿下出言不逊,连要不要脸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季大人应该感到庆幸,要不是怕污了涅槃阁的地方,你家夫人早就在九殿下的鞭子底下化作一缕魂魄,还一点都不带冤枉的。你若想不认这笔赔偿,那也行,殿下说了,既然是官员,那就用官家的方式来解决,请季大人退堂之后随小女子去御王府,再随九殿下一同进宫面圣,请皇上来定夺这个当众辱骂皇子与郡主的罪名,看看是八千万两银票值钱,还是你家夫人的脑袋值钱。”

清玉说话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直说得那季凌天面色泛白,再不敢过多言语。

辱骂皇子是大罪,更何况辱骂的还是九皇子,那就不只是罪的问题,而是命的问题。他瞪着蒋氏和吉祥,见那二人将头都低了下去,便知那清玉说得八成是真的了。他心中长叹,只怪在南界的时候太宠着自己的夫人,什么事都由着她,偏偏南界又是他自己的地盘,哪里有人敢跟知州夫人说个不字,这不但把夫人给惯出毛病来,更是把她身边的丫头都给惯得无法无天。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季凌天不停地想着临行前八皇子的话,连堂堂八皇子都对那九皇子和济安郡主有着几分忌惮,他纵是心有不服,又能如何?

罢了!

“好!”他点点,“我们认。请许大人容我的随从回去将银票取来。”

许竟源自然是不会阻拦,于是暂做休堂,待那季凌天的随从将一摞子银票送过来交到清玉手中后,这才宣布蒋氏当堂释放,并提醒季凌天:“可要记得跟济安郡主说声谢谢。”

季凌天气得火气都要冲天了,哪里还顾得上寒暄,一把拉起蒋氏,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吉祥本在后头跟着,却不想刚一出公堂大门,就被季凌天一脚给踹到街上。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把个吉祥给踹得吐血。有人看了皱起眉来,可也有人说这是活该,如此丫头,打死最好。就连许竟源都对此置若罔闻,奴婢没有人权,主子有决定其生死的权力。他只顾着跟清玉说:“把玉拿好,快快给郡主送回去吧!”

清玉笑着道了谢,又走近了与他说:“我家郡主说了,她与御王殿下都会记着许大人多次出手相助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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