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夫人听得咬牙切齿,“该死的,我什么时候爱吃过点心了?从嫁给他的那日起他就知道我从不吃点心,我……”她猛地顿了一下,随即面目更加狰狞起来,“爱吃点心的是那个小贱蹄子,那贱蹄子最爱吃甜食,陆庆生是在为那贱蹄子讨点心呢!”陆夫人越说越激动,一把将凤羽珩手里的点心给打掉,“滚开!把这恶心的东西拿远一些。”一边说一边用脚去踹那落地的点心,几下就全踹到江里。
凤羽珩心中冷笑,果然啊果然,她特地用这点心试探陆夫人,如果真是爱吃,那正好借此机会与之接近。如果这陆夫人不爱吃,那就说明白天的点心摆明了是那丫头嘴馋,她正好与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那丫鬟进行惨无人道的鄙视。
“夫人千万别激动,跟那种已经喂了鱼虾的人动气不值得。”她一把将要起身去找陆通判算帐的夫人又给压了回来,然后迎着对方怒目重叹了一声,道:“也不怪夫人生气,那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老爷身上。这样的女子最是招人厌烦,动人之夫不说,动的还是自家夫人的,亏她还好意思伴在夫人身边侍候,奴婢真是替夫人抱不平。”
要不怎么说,女人在受了这种委屈的时候,需要的其实不是一个理智的旁观者去给她煲心灵鸡汤,而是需要一个不理智的闺蜜与她一起咒骂那对恶男贱女。凤羽珩成功地抓住了这陆夫人的心理,几句话出口,立即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就见那陆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她跟那些下人牵扯不清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就是不可以动我的丈夫,外人动可以,就她不行,我会恶心。”
这陆夫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从她在娘家的时候那个丫鬟就一直侍候她,她待那丫鬟像姐妹一样。一直说到她出嫁,那丫鬟哭着求她不要被扔下,她便带着那丫鬟一起嫁进陆府。这种被姐妹背叛的感觉最是让人绝望,陆夫人说:“怎么就会有那种女人愿意去给人做小?她不明白么?宁愿到小门小户去当平民之妻,也不该到深宅大院去做富人之妾啊!妾还不如奴婢,奴婢只要好好干活就会得到主子赏识,有吃有穿有赏银。可妾呢,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存在,就会惹主母心烦,而主母心一烦,必拿她们撒气。”
凤羽珩心中感叹,这陆夫人虽说个人形象不怎么样,个人素质修养也算不上好,但在这种事情上到是看得足够清楚,分析得也的确到位。可惜,在这种年代,又有几人能明白这番道理?
她轻拍了拍陆夫人的手背,对她说:“夫人心思剔透,这番道理又岂是一个丫鬟能明白得了的。那丫头自作自受,如今已被扔到江里去喂鱼,从今往后,夫人也就除了身边一个隐患。”
陆夫人冷哼一声,“那到是。只是可惜了,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出门的时候就多带个下人来。”她说到这里,之前的气总算也消了些,再看看凤羽珩不由得疑惑道:“你这丫头到是极明事理,也很是会陪主子说话。适才你说什么少夫人,你们家少夫人是谁?”
凤羽珩告诉她:“我们家少夫人就是当朝右相风大人的儿媳。”一说一边叹了一声,道:“同样都是深宅大院儿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少夫人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如外人看得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