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落下,正中左上臂。
他侧身想躲,啪!又是一声落下,右上臂便现了血痕迹。
步聪见她是来真的,吓得赶紧后退,几乎可以算是狼狈不堪地逃出近十步远。再抬头,就见那女孩一双厉目直瞪而来,手中布条的麻花劲儿已经散了开。她将那布条抖了抖,扔给黄泉:“出宫之后找地方扔了吧,沾了血的东西,恶心。”
步聪气得脸都涨红了,那根布条他仔细看了,好像就是女子缠在脖间的一截儿装饰。宫里不让带兵器,他是武将,得皇上特许才能佩剑进来,但他却忽略了凤羽珩平时使的是软鞭,更是没想到这丫头已经把软鞭使得这般出神入化,随便一根布条都能当成鞭使。
他愣愣地看着凤羽珩,脑中再一次闪现那种“她根本不是凤羽珩”的感觉。
这念头一闪过,口中就没忍住,一下就给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凤羽珩对他这话并不稀奇,毕竟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步聪也问过这样的话。只是心里起了些厌烦,也有了一丝戒备。
来到这个大顺朝,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子明确地质疑她的真实身份,步聪不信她是凤羽珩,单单是这份怀疑就已经够让人讨厌了。
凤羽珩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朗声道:“打不过我就开始扯些没用的了?我是谁?全京城人都知道我是谁,步将军到底是在质疑什么?”
步聪盯着她看了许久,却还是摇头,“不对,我认识的阿珩虽然也不爱搭理人,甚至也不搭理我,但她不会武功,更不会像你这般言语犀利。我与阿珩接触是不多,但我步聪从小到大都把她放在心上,阿珩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你糊弄不住我。”
他的话如此坚定,倒是让凤羽珩心里微惊,原主的记忆并没有留下太多有关这位步将军,她所了解的步聪都是从别人口中,从不知道他对原主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如今听他这样一说,她倒是有些心虚,若是这人真的较起真儿来,也是件麻烦事。
假作真时真亦假,她是凤羽珩没错,但只是顶着凤羽珩的身体。没有人指出这一点就一切平安,一旦有人提出质疑,就算无法证实,这件事落在旁人心底也是犯了合计。
就像凤沉鱼的凤命传说,有人对之嗤之以鼻,却也总会在关键时候多想上一想。如果天下人都听说这个传闻呢?那结果就是,不管凤沉鱼嫁给了谁,那个人若有本事登上龙位,百姓必然会认为那是天命所归。
她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儿,就是这愣神儿的工夫,步聪心中的怀疑更甚了,他就像是抓住了凤羽珩的把柄一般,伸手直指她的鼻尖儿,大声地道:“说!你究竟是谁?”
这话一出,就见凤羽珩的眼中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原本凌厉非常的小脸上竟现了莫名的委屈。她撇着小嘴颤动几下,眼里的水雾眼瞅着就要化成水珠流淌下来。
步聪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这样子对这丫头的,这明明就是阿珩,还能是谁?
正想着说几句软话,这时,就见凤羽珩突然就向他跑了过来,那么的委屈,那么的伤心,还带着害怕,就好像要立即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他心底柔软的一处角落终于被触动开来,下意识地就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这丫头冲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