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院儿,果然名副其实。”她笑盈盈地开口,“既然账上没有银子,那头面不做就不做了吧,做女儿的,总得紧着父亲开心才好。”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更堵得慌了,别人家的父亲都是得紧着孩子开心,她们家却得孩子让着爹,这是什么道理?
粉黛闷哼一声,“二姐姐可真是大方。”
凤羽珩看着她问:“不然还能怎么样呢?父亲可是一家之主,这府里哪一样东西不是父亲挣来的,如今嫡母即将入府,父亲花自己挣来的银子,有错吗?”
粉黛被她堵得没了话,老太太也在心里合计了开,可却是越合计越生气。家大业大,都是凤瑾元挣来的没错,可他人还是她生的呢!怎么从没见过当儿子的来孝敬她这个母亲?
老太太心里那口气又提了上来,呼呼地喘着,一边喘一边四处看,总惦记着寻个物件儿发泄一下,也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时,外头刚好有个小丫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卷轴。
老太太怒声问:“那是什么?”
小丫头答:“是老爷刚吩咐人拿回来的画。”
这话一出口,老太太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燃到了顶点!当即二话不说,一把将那画卷抢过,看都不看,几把就给撕了个粉碎。
玉器值钱不能摔,那她就撕画,总得让她发泄一下。
然而,随着那画卷破碎,随着那丫头一脸的震惊,管家何忠领了位老先生来到了老太太面前,就听何忠道:“禀老太太,老爷适才在奇宝斋买了一幅古画,特吩咐奇宝斋的伙计上府来取钱——”
“还要取钱?”老太太一听就炸了!“他当家里是什么?有金山银山么?还买古画,古也是我大顺的古,一个千周人能看懂什么?”她一边叫嚷一边看着那站在何忠身边的老先生道:“画我们不要了,你回去吧!”
那老先生为难地道:“可是凤大人已经把画取走了呀!”
“那就再还给你们!”
老先生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行,那就请老夫人将古画归还,老朽拿了画就回去!”
老太太一指这屋子:“你自己看!哪一幅是你们的古画?”
老先生围着屋子看了一圈,无奈地摇头,“哪幅也不是。”
这时,凤家众人已经将目光都投向地面那些碎片,老太太气火攻心意识不到,她们可是有所察觉了。而先前进来的那小丫头这时终于也憋不住了,无奈地对老太太道:“您刚才撕碎的那一幅,就是那古画呀!”
“你说什么?”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一片碎纸,只觉得脑子“嗡嗡”炸响。“你说这个就是古画?”
小丫头点头,“老爷刚差人送回来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老太太怒了,猛地甩出权杖往那丫鬟身上砸去。
小丫头吓得赶紧跪到地上不停求饶,同时也道:“奴婢说了呀!奴婢真的已经说过了呀!”
“狡辩!”老太太心都在哆嗦。
那奇宝斋的老先生这时也蹲了下来,伸手把已经撕碎的画捡起,挑着几块儿大的碎片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才起身对老太太道:“没错,这正是被凤大人相中并买下的那幅奇宝斋镇店古画,画者是樊中天。”
老太太没文化,根本听不明白樊中天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可凤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文化的,比如说凤沉鱼。当初凤瑾元当着凤命培养了她多年,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请名家教授,她又怎能没听说过樊中天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