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少发怒,一般来说,她是没有什么情绪表露的,与天武帝之间,说起话来多半也是点到为止。

但今天,皇后怒了!真的怒了!

“本宫怕猫,人人皆知。如果定安王府是觉得本宫这些年的后位坐得太安稳,想要挑衅,那便放马过来。”话毕,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猛一拂袖,扶着莫不凡扔下天武帝与一众人等,离开了琉璃园。

定安王跪在地上,心如死灰。他知道,定安王府完了。

果然,天武帝在皇后离去后,便坚定了给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报仇的决心——“来人!传朕旨意,定安王自得王位以来,于社稷无功,于百姓无助,教女无方,恐吓皇后。即日起,削其王位,贬为庶人。”

一语落地,尘埃已定。

凤羽珩扯了扯嘴角,却也扯不出笑来。

这就是皇权,一句话给你恩典,一句话让你入地狱。

她毕竟不是活在封建王朝的灵魂,如此正面直视皇权机构,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心灵震撼。

她抬起头来,将目光直直地向高位上的皇帝投去。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左右这大顺所有人的命运、生死。没有人能够幸免,也没有人能够反抗。

她心里有些堵得慌,别开目光,以手轻抵心口,就觉得某处方向,正有两束目光往她这里投来。

凤羽珩在一瞬间便将自己的情绪重新调整过来,面色恢复如常。

可即便这样,仍然是没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

一个是玄天冥,另一个,是玄天华。

“最近是不是要常往大营那边跑?”玄天华偏过头来,轻声说了一句。

此时,定安王正冲着天武帝磕下最后一个头,作为他王爷生涯的结束。

“是。”玄天冥面色微沉,换上了一抹凝重。

大殿上,已经有人将定安王“请”了出去,大顺朝唯一的一位异姓王爵位,在这一年的月夕宫宴中,寿终正寝。

而那位刚刚被封为郡马的王诺,也随着定安王一家的陨落而失了唾手可得的地位,只剩下个丑媳妇儿。

“步家今日横遭此劫,想来那步聪也该回来了。大营那边我帮不上忙,你自己凡事多加个小心。那丫头……只怕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哼!”玄天冥一声冷笑。“她的日子什么时候好过了?没事,七哥放心。”

凤羽珩自然不知道这二人在说什么,只是注意到他们一同将目光投到自己这边来,带着关切,心里便微微回暖。

一场宫宴闹到这样,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等着天武宣布宫宴结束。

天武也没了精神,大手一挥,退了所有的人,却又在凤羽珩也跟着众人准备离去时叫了一声:“珩丫头,朕这头又有些疼,你且先留下来吧!”

凤羽珩不知天武将她一人留下是何用意,只能定住脚步答了声:“是。”然后便看到凤瑾元求助的目光,她知道,她爹是想让她开口给沉鱼求情了。

凤羽珩无心理沉鱼那一烂摊子事,虽说同为凤家人,可皇家明显没有想将罪一并发落到她头上的意思,她便也不愿去讨那个嫌。

见凤羽珩压根不接他的眼神,凤瑾元着急了,不由得小声叫了下:“阿珩。”

她皱眉,瞥目看去,就觉得这位父亲实在是不要脸。以凤瑾元身为一朝左相的头脑,他不可能事到如今还看不出沉鱼跟清乐唱的是哪一出戏,可仍然想让她这个受害人去求情,这心眼偏得实在是天地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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