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鹿之绫被轻松保释。
李明淮走出来确定鹿之绫一点伤都没有后,顿时大松一口气,“鹿小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不然,江南的天真要翻。
鹿之绫看向他,问道,“这事惊动薄妄了?”
“这……”
李明淮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这他要怎么回答呢?
“如果不知道能不说么?”
鹿之绫问道。
米叔看她一眼,李明淮不解,“为什么?说起来你这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江南计划而起,以妄哥今时今日的作风不会不管。”
“我就是觉得,他并不想听到我的事,会心烦。”
鹿之绫低声说道,径自一人往前走去。
李明淮跟在她身后,转头满头雾水地看向米叔。
妄哥不想听到嫂子的事?这从何说起啊妄哥?
“……”
米叔用阴沉的眼神回了他五个字:滚,不用你管。
“……”
李明淮默默收回视线,为什么鹿之绫会觉得薄妄排斥她啊?当初分开的时候,妄哥到底说什么了?给鹿之绫这么大的误解?
不想听?
从分开的第一秒开始,鹿家哪个角落长了几棵草妄哥都知道好吗。
鹿之绫忽然回头,李明淮连忙看过去,她道,“李明淮,能瞒就帮忙瞒着吧,不能瞒再说。”
李明淮还没应,米叔就走上前。
【你本来就是被妄哥连累,这事该让妄哥来解决。】
“就是有点别扭。”
鹿之绫蹙眉说道,她始终记得分开时,薄妄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是真的不想再听到她一点事情。
他现在已经走出来,再因为这事牵扯到一起,万一让他回想起当初他又求又哭的画面,他不膈应死?
还是算了。
【那你怎么办,今天只是保释,没有完全解决。】
鹿之绫刚看完上面的文字,旁边就有远光灯照过来,往他们的眼睛里刺去。
好一会儿,远光灯才暗下来。
她看去,就见路边停着一排的车,车两边都是保镖。
为首的保镖递出一份请柬,“鹿小姐,今天是阮裴两家的婚宴,裴家请您务必光临。”
说的是个请字,但明显是强迫。
还敢上门。
米叔面具后的眼彻底冷下来。
……
天色已晚,月挂柳梢。
鹿之绫到达的时候婚宴已经接近尾声。
豪门灯光如钻石般耀眼,满池清晖,觥筹交错,酒香四溢,衣香鬓影。
穿着一身红色敬酒服的阮蜜正握着酒杯同裴默一桌一桌敬酒,鹿之绫和米叔到达大门口时,场上安静了好几秒。
所有人都望向他们,手上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鹿之绫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阔袖窄口,飘逸玲珑,脸上不沾一点妆容却清雅脱俗,一头长发用白色绑带绑着,骨子里出来的仪态是连简单站着都能散发出来。
似一朵纯白的玫瑰,美丽、娇矜、优雅。
鹿家调教出来的孩子经历再多风雨,这一身骨相还是尊贵得令人服气。
众人不由得暗想。
“之绫来啦……”
裴默的大哥裴展,也是裴家现在的话事人,成熟稳重,仪表非凡。
见到鹿之绫,身为主人的裴展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最近事情太多,我才知道之绫你已经回到江南,既然回了江南,怎么不到家里来坐坐?”
鹿之绫沉默地跟着他往里走。
“都长这么高了,还记得你以前只到我这。”裴展笑着说比了比自己肚子的位置,语气十分亲昵。
“……”
鹿之绫没有搭理。
“小七,过来坐。”
阮蜜见到她,冲她笑了笑,让自己的伴娘让出一个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鹿之绫想了想,从容入座。
这些天一直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几个公子哥、千金小姐一反常态,举着杯子来和她敬酒,向她致歉,要她别计较那个雨日的突然造访。
在警局的时候,钟廖两家还一副要她命的样子,才短短几个小时,大家就变脸成这样。
这是看李明淮都出面了,认为薄妄特别重视她这个前妻,于是才改变态度。
当然,也不是上赶着来讨好她,而是以善意的理由将她扣在这里,好获得一张和薄妄好好谈话的通行证。
真是可惜,薄妄还不知道她在江南的这些事。
他们拿不到这张通行证了。
不管几个年轻人怎么道歉,鹿之绫都是滴酒不沾,唇边始终带着一点嘲讽的弧度。
整个场面被她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裴展看一眼众人,端着一杯酒走到鹿之绫身后,单手轻放在她肩上,“之绫,我知道你最近和这帮小的有些误会,裴大哥托大给你们调解一下,咱们喝一杯,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米叔站在一旁,目光阴沉地看着那只手,强忍下上前掰折的冲动。
“一切都没发生过?”
鹿之绫这才开口,转眸看向裴展淡淡地问道,“不是说廖家鸣快死了么?”
一听这话,坐在旁边桌上的廖家人脸色很难看,几乎就要站起来,还是硬生生压下情绪。
“没有,那走火的一枪没伤及心脏,就是要养一阵,警方那边我们会派人去说,就是孩子们闹着玩,不能算刑事案件。”
裴展把整个事情说得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