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鹿之绫忍俊不禁,“不怪我哥,这真不能怪我哥。”
谷娜不解地看向她。
“我们全家人都是厨盲,连我爷爷奶奶都是,一下厨就是黑暗料理,根本没办法入口。”鹿之绫想到以前家里的厨房趣事就笑得不行。
“……厨、盲?”
还带有这种的?
谷娜怔然。
“真的,就很奇怪,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我妈一个一个嫁进来,再生下我们几个,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能做出一顿正常的饭。”
她之前没下过厨,也是今年才知道自己一样没逃过鹿家厨盲的注定命运。
“……”
谷娜难以置信。
“像有那个魔咒一样,后来家里破产,没厨师了,什么都得自己做,结果一家人天天闹肚子,抢个厕所能打起来。”
鹿之绫回想起那段又苦又闹闹哄哄的时光,眼里还是带着笑意,“后来实在受不了,我爷爷就说,我们七兄妹至少得找一个会做饭的另一半带回去,谁能找到就是鹿家的大功臣,以后拜祠堂都排第一个。”
谷娜能想象到鹿家人那段苦中作乐的时光,她看向鹿之绫。
鹿之绫笑着,可那种笑容深处有多少的悲凉,外人是看不清楚的。
谷娜有些心疼,便笑着打岔,“你大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我分手吧?因为我也不会做饭?”
也许不会做饭,才证明她就该是他们的家人。
鹿之绫很想这么告诉谷娜,可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一笑,“当然不可能是。”
大哥已经不在,谷娜得有自己往后的生活。
“算了,追究不到这个答案了。”
谷娜摇摇头,端起酒杯又喝了许多,继续讲述她和鹿景承的那些过往。
鹿之绫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大哥的另一面。
那时候的大哥一定是最开心,最释放自我的。
“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我和他吵的时间有点多。”
谷娜看着眼前华丽的城市道,“那时候,我刚知道他是大财团的长子,我吓了一跳,我一会觉得他只是玩玩而已,一会又觉得我这样的出身配不上他,你们家里办舞会,他和我说了一遍又一遍,可我还是怕得跑掉。”
“……”
“可其实在他第一次提的时候,我就去报班学华尔兹了,每天都练十几个小时,老师夸我跳得好,但他没看过。”
谷娜一杯酒饮下,有些苦涩地说道。
鹿之绫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大哥有一段时间也在疯狂地练华尔兹,我会跳他的部分。”
闻言,谷娜的目光一颤,转眸看向她。
克制又奢望。
鹿之绫慢慢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横到身前,浅浅低身,“谷小姐,能否赏脸同我共舞一曲?”
谷娜呆呆地看着她,这一瞬间,站在面前的不是鹿之绫,而是记忆里那个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的鹿景承……
薄妄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盆栽架子贴着连排的玻璃,玻璃上隐隐绰绰地映出鹿之绫和谷娜共舞的身影。
厅里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薄妄冷着脸从落地玻璃前走过,狭长的眼注视着外面的两个女人。
鹿之绫跳的是男人的位置,拥着谷娜的腰时进时退,举手投足间温柔迷人,张驰有度,笑容灿烂。
隔着一层玻璃,薄妄顺着她的步子往前走,视线始终落在她的笑容上。
他见过她笑,每一次都不像现在。
他在她脸上看到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