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没和我说。不过我也不想问他。”
周柠排斥和沈明修聊任何关于周清的事。
挂断电话，周柠关掉床头灯，却没有睡意。
自从发现怀孕后，她没有熬夜过，今天却失眠了。
凌晨三点半，周柠端着温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精神疲惫到双眼无神。
良久，她觉得身上有些冷了，才回到卧室，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连三天，沈明修都没有回来，说是出差。
周柠忍着想念，没有多问沈明修的行程。
等沈明修出差结束，周柠再一次收到沈明修说不回来的短信，她忍不住问：
“方便视频通话吗？”
沈明修回了一个“嗯”，周柠立马打电话过去。
视频内，沈明修姿态随意地坐在办公椅上。
周柠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家常，沈明修答得言简意赅。
她不说话时，沈明修也不主动说什么，时不时敲几下键盘，也不催促她没事就挂断。
再次提醒沈明修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后，周柠心里像有猫挠一样，看着手机内男人的侧颜问：
“你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啊？”
沈明修看向她，眉梢几不可见地皱了下，很快舒展开。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你会见到我。”
“好的。”周柠笑了。
她的思念表现得太明显，沈明修很难看不出来，
“乖乖在家等我，明天不要出门。”
“嗯，我等你。”
沈明修不放心地又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明天都不要出门。”
周柠直觉不对劲，正想细问，沈明修却不想多说：
“听我的，不会错，明晚见。”
“好。”
挂断电话，周柠抱着沈明修的枕头，很快把刚刚那抹不安的直觉挥之脑后。
以前没觉得自己粘人，可她现在恨不得每天都和沈明修在一起。
她摸摸肚子。
“宝宝，是不是你也想爸爸啊？”
周柠说完就笑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没成型呢，就被她扣一顶大锅。
算日子，该去做产检了。
……
次日，周柠午饭后去照看大橘，用钥匙开门进去却发现叶淮在。
“叶老师，你回来啦。”早知道她应该敲门的。
叶淮笑意温和：“不好意思，忘记和你说了。”
“那我……”
周柠想说那她回去了，又听叶淮说：“大橘生了，你要不要留下看看？”
生了？
难怪今天大橘没有出来迎接。
周柠让王嫂先回去，她走进去到猫窝查看。
大橘正在窝里躺着，怀里躺着三只小奶猫，长得像老鼠一样。
“生完了？”
“我估摸着还有。”
叶淮把汤罐头倒进碗里，递到大橘嘴边。
大橘像是很饿，用舌头快速舔食。
叶淮解释说：“人生孩子耗费体力，我想猫也一样吧，给它吃些东西，能补充体力。”
周柠在一旁惊奇地点头。
等大橘不再吃了，叶淮拿走碗，两个人同步盯着大橘看。
等待许久后，大橘都没动静，周柠和叶淮不经意间对视一眼，随之笑了。
叶淮起身，“到沙发上等着吧，它估计还有很久。”
周柠到一旁坐下，视线恰好可以看到大橘。
叶淮递给她一杯茶，周柠端起来闻了闻，很香的茶，她道了谢，但没喝。
叶淮见状说：“放心，知道你怀孕，这茶对你身体没有坏处。”
周柠笑笑，“叶老师好像很懂怎么照顾孕妇。”
“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刚生产过，所以刚好了解。”
“男孩女孩？”周柠现在对这种事很感兴趣。
“男孩。”叶淮答。
周柠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我这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都好，没区别。”
她只要她的孩子健康。
“看得出来你很期待这个孩子。”
叶淮感叹说：“母爱真神奇，为了生孩子，宁愿走鬼门关，宁愿接受对身体的损伤。”
“我那个朋友，早产大出血，她躺在救护车上时，竟然在说如果要牺牲一个那就保孩子。”
“明明她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但为了生下孩子，她可以不在乎身材走样……”
叶淮说了许多，周柠听着下意识有些怕。
这些话很真实，但对她这个孕妇说，让她觉得不合时宜。
“你的朋友，应该很爱孩子的爸爸。”
为生下孩子，宁愿牺牲自己性命的代价，周柠能理解的，只可能是那个男人让这个女人觉得值得托付。
“是，她很爱。”即便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叶淮问：“你也一样？”
“当然。”周柠浅笑承认。
“你老公，和我朋友孩子的父亲一样，都很幸运，能有深爱他的人。”
周柠觉得，叶淮说这话时有些伤感，还带着酸意。
她没有打听别人私生活的兴趣，叶淮没再多说，她就没再问。
猫窝里突然有了动静，两人围过去，大橘又生了一只浑身橘色的奶猫。
奶猫混身黏湿，大橘正在舔舐着。
周柠只觉得这一幕非常神奇，熟练地给大橘又开个汤罐头，一边安慰它一边给它加油打气，顺便拍视频。
叶淮在一旁看着，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周柠以为大橘不会再生了，快准备离开时，又一只小猫降生。
周柠惊喜过后，觉得出来太久，不适合继续留下去，就先回去了。
等她离开，叶淮把桌子上放置的茶水倒掉。
他看得清楚，周柠一口没喝。
周柠走出电梯，忽地停下脚步。
家门在开着，门口站着两位高大冷脸的陌生男人。
周柠后退一步，正想转身进电梯，其中一人冲着屋内说：“夫人，小姐回来了。”
与此同时，周柠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王嫂打来的电话。
周柠挂断电话进门，客厅正中央，周清坐在轮椅上。
王嫂收起手机走上前，“太太，夫人刚到，我正要联系您。”
周柠先笑着喊了声“妈妈”，随后让王嫂倒茶。
周清冷声说：“你的茶我怕是没资格喝。”
“妈，别这样嘛，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高兴了？”
周柠讪讪地笑着，装作畏惧周清的冷脸。
“你把我的电话拉黑，想干什么？”
“我没有拉黑你啊……”周柠声音弱下去。
她立马翻通讯录，果然在黑名单找到周清的号码。
怪不得这段时间妈妈没有联系她。
看周柠意外的样子，周清了然，
“不是你，就是沈明修了。他敢这样做，你是当真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不认我这个妈了是吗？”
“我不知道他把你拉黑了，我替他道歉。”
周柠观察周清的脸色，思索她今天来的用意，再次道歉，
“怪我没及时发现，我已经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了，等见到明修，我一定让他给个交代。”
“有什么可交代的，他恨我，想让你和我断绝来往。我看这也正合你的心意，你巴不得没有我这个妈。”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呢……”
周清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眼神愈加冰冷。
她真是小看这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