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外界的指指点点,谦儿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即便掩饰的再好,她也能看出儿子眉间那一抹忧愁。
好在最后谦儿洗白了,否则,别说谦儿留下污名,就连其他几个孩子也会受到影响。
李媒婆仍有些不死心:“我想听听云知谦的想法。”
刘氏本不愿儿子再遭受此类伤害,但想到这毕竟是儿子的事情,谦儿已经长大了,理应尊重他的选择。
她这个娘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站在孩子身后,护他们周全。
刘氏二话没说,唤来了云知谦。
云知谦得知李媒婆的来意后,沉声道:“我心中已有心悦之人,还请赵姑娘另觅佳婿吧。”
云知谦言罢,便礼貌性的朝李媒婆拱手作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事到至此,李媒婆也没有再逗留的必要了,她自觉无颜。
她脸上挂着歉意道:“刘妹子,今日是我莽撞了,我这就去回了赵家。”
此时的赵英子忐忑不安坐在家中。
她什么活也没心思做,一直端坐在那里等着李媒婆的回信。
两个弟弟从外面回来后,似是玩累了,吵吵嚷嚷的喊着饿了,要吃饭。
见锅里空空如也,而姐姐赵英子却坐在那里,仿佛丢了魂一般,赵大弟学着奶奶的口气说道:“你这懒货,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烧饭?”
赵二弟也附和着道:“我们饿了,快去烧饭。”
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
赵英子是家中长女,自从生了她之后,英子娘隔了好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直到英子八岁时,才怀上第二个。
在这期间,她没少遭受婆婆的嫌弃和外人的白眼。
直到她生了儿子后,她在赵家才有了地位,公婆对她也好了许多。
可想而知,儿子对她的重要性。
这两个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啊!
英子娘将这两个儿子宠得无法无天,英子在她这个娘心中固然重要,可也是比不过儿子的。
她想把英子留在身边,也是觉得这个女儿能干,想把她留在身边,也好继续照顾幼弟。
从小,英子娘就不断给英子灌输娘家的重要性和弟弟们的重要性,偶尔给女儿一些小恩小惠,同时再夸奖几句,英子也很争气,便将娘家视作她的命般,这种观念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了。
这也是英子想让云知谦入赘的原因。
一是云知谦是童生,能给两个弟弟启蒙,不用拿束脩费用。二是她能继续留在娘家照顾幼弟。三是云知谦考中秀才,旺的是她的娘家赵家,而不是云家。
两个弟弟向来如此同她讲话,她都未曾与弟弟计较过,只因英子娘平素就是这样与她讲的,男孩子就得脾气大些,厉害些,不然容易在村子里受气。
待你出嫁后,有这两个弟弟撑腰,你婆家也会高看你一眼。
英子觉得娘说的很对。
英子也常以两个弟弟为傲,觉得有这两个弟弟在,不仅老赵家有了底气,就连她也有了底气!
平时两个弟弟跟她这样讲话惯了,赵英子也见怪不怪。
可这会子她心烦意乱,见两个弟弟如此不尊重她,她的火气上涌,朝两个弟弟吼道:“滚一边去,别烦我。”
赵大弟见赵英子竟敢这样同他们讲话,立即怒了,指着赵英子道:“赵英子,你竟敢这样同我说话?小心我告诉娘和奶奶。”
赵英子听到弟弟的话,微蹙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她一瞪眼道:“滚滚滚,小心我揍你。”
赵英子顺手抄起放在一旁的笤帚,就朝两个弟弟摔去。
赵二弟比较机灵,在赵英子拿起笤帚时,就跑开了。
赵大弟比较死板,他也不跑,本以为赵英子是吓唬他的,没想到赵英子直接摔了过来。
笤帚摔在弟弟身上的那一刻,就连赵英子自己也愣住了!
她这是做了什么,她怎能揍自己的弟弟呢?
正在她懊悔不迭,内心愧疚之时,没想到赵大弟突然冲着她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夏日的衣衫比较薄,赵英子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使劲捶打赵大弟的脊背:“松开,你给我松开。”
赵英子越是捶他,赵大弟越来劲,死咬着赵英子不放。
不一会,赵婶子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赵二弟。
赵大娘见英子在揍自己的大儿子,心疼坏了,她上前斥道:“英子,你怎么能打自己的弟弟呢,你怎么这么恶毒?”
“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想把你留在家里帮扶弟弟,不料你竟然对弟弟动手。”
赵大弟见娘来了,这才松了口,他委屈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搂着赵婶子腰告着状。
赵婶子摸摸赵大弟的头,又帮他擦了擦眼泪,完全无视赵英子衣袖上浸出的血迹。
她此时再没了让赵英子留在家里招婿的念头。
英子还没成亲,就连自己亲弟弟都打,若是为她招了婿,有了自己的娃,那还不得与弟弟们抢家产,与大弟二弟拼命啊。
赵婶子拉着赵大弟和赵二弟走时,独留下一句:“你爹托李媒婆去了云家,云知谦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
英子瘫坐在椅子上。
她悔,太悔了!
只怪她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原以为为这个家付出,处处为这个家着想,为两个幼弟考虑,爹娘就会像爱两个弟弟一样爱她。
可她错了!
想想云知谦同样也是为他自己的家考虑,为自己年幼的弟妹着想,他又有什么错呢?
又过了两日,煊记的老板林有财迟迟没有等到王二找对面云记的麻烦,反而等到了云记新品冰饮子‘柠果茶’上市。
价格却比煊记新品还便宜,竟然只要两文钱一杯,路人路过都要进去喝上一杯。
把煊记的生意全都抢走了。
他气的把茶盏“嘭~”的摔倒地上:“王掌柜,快去催催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