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能确定身边的小太监都是绝对的忠诚!因为杨贯当初给他们每个人都下了忠心于姬晚的神奇法术。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细作是后被收买,或者是后来跟在姬晚身边的。
现在除了小太监刚开始就跟在姬晚身边,那就只剩下小翠。
可又有一点说不通,姬晚之前为了办公方便和节省资源,把县令府邸的会客厅改成了大型办公室。
与身边下属共同用膳是常事,任何人出去打听打听都能知道,这并不算秘密。
杨贯的工作逐渐向外部转化,已经从姬晚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升职成为谋士团的一员。
小翠也因此荣升成为除了杨贯之外在姬晚身边最近的人,工作也偏向秘书加助理和整个管家的任务。
基本包揽了姬晚府邸内的一切大小事务。
若真是小翠被收买,按照太后大费周章派人送过来法器的行为,姬晚是一定要死的。
那为何小翠手中权利这么大,不直接撒一把砒霜送姬晚上西天,反而要被要求细细监视呢?
事情思考到这里断了头绪,姬晚烦躁的下意识捏着手下杨贯的手臂。
反推回去,太后给崔平、崔安两兄弟下的命令也奇怪,若说想除掉姬晚,为何不在她当初手中实力尚还弱小的时候下命令。
而要等姬晚手中势力强大,能在青石州站稳脚跟之后才开始动手。
站稳脚跟啊……
姬晚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为什么她还能活到现在!
是赐婚!
那时姬晚请贵妃娘娘除掉了皇后一党的尚宫局女官。
这算是姬晚向皇后光明正大的宣战。
也正因如此,贵妃西陵明月在宫中与皇后本就不好的关系更加恶化。
是三皇兄的母族南夏国的闪电侵略战,让皇后提议,把姬晚送去和亲,帮自己的孩子二皇女姬芷挡祸。
如果当时没有出南夏国这一档子事情,暂时帮助姬晚拦住了皇后的计划,估计姬晚现在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想到这儿,姬晚只觉后背一片冷汗,十分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
整个东邻国的皇族,只有姬元衡的子嗣少得可怜。
皇后一直牢牢的把持后宫,整个皇室只有五个孩子,除去姬晚,与同是南夏国公主诞下的三皇子。
剩下三个都有崔家的血脉,宫内别的妃嫔地位不如两位公主高,也没有崔家那般强大的背景,生下的皇子和公主自然很难活下来。
整个宫中公主仅有两位,皇后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没人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挡枪。
为了此事皇后只能暂时放弃杀掉姬晚的事情,把姬晚推举进和亲人选。
这也算是另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皇后跋扈,姬晚能在冷宫中活下来,甚至长到这么大,不用过多赘述都能感受到其中艰辛。
现今没有和亲事件阻碍,皇后自然会想接着除掉姬晚。
“杨贯,去告诉儒成,要是能问出孤身边谁是细作、或军中细作,孤重重有赏!”
暂时想不到谁是细作没关系,她还可以使用别的手段。从崔安的嘴中问出始末,更让人感觉有成就感,不是么……
“喏。”杨贯挥挥手,小太监踩着小碎步,弓着腰快步跑了出去。
姬晚想通了,心中巨石暂时落下,脚步都快了几分,身上穿的轻薄水绿色夏衫,随着杨贯扶住的手臂时不时舞动到杨贯的藏青色长袍上。
杨贯是修仙者,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汗味都没有,只有一种仿佛被烈阳灼烧的雪松燃尽后的味道。
这对姬晚的鼻子非常友好,她往杨贯的方向没骨头似的靠了靠,深吸一口气:“杨贯,你这用的是什么熏香,孤喜欢。”
杨贯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实在没感觉出什么来,想到昨夜自己与心魔对抗了整整一夜:“殿下的鼻子当真是极好的,奴才怎么闻都没闻到呢。”
“当真有,当真有,孤喜欢极了,之前怎么没闻到过你身上是这种味道。”姬晚调笑杨贯,她总觉得杨贯小小年纪像一个老头一般严肃。
杨贯眉眼也带上几分温柔,追忆道:“殿下幼时也总爱抱着奴才问奴才身上是什么味道。”
那时候他满身都是血腥味,殿下闻到后总是又惊惧又害怕的心疼的抱住他。
那时殿下小小的人儿,总是夜半不睡,穿着寝衣装作刚醒的模样坐在床上等杨贯回来。
可谁人不知殿下从小睡觉就不爱穿寝衣,分明就是等着杨贯的,殿下幼时性格倔强,贵妃娘娘发现后劝也劝不动,最后只能由着身边侍女抱着殿下在冷宫的院子中遛弯儿,一起等杨贯杀人回来。
“哈哈哈,孤只记得自己困的都抬不起头了,还想等你呢!聂嬷嬷当时都要睡着了!”
杨贯笑笑,殿下幼时心智不全,性格倔强,认定了谁,一定就要那人一直在身边。
“殿下当初的模样奴才现在想想都心疼。”
姬晚也耸了耸肩,无奈道:“也不知道为何那时候那般傻。”
而后拐弯抹角道:“那时候孤身边没有这么多人,现在身边人多起来了,却怎么也都感觉不如幼时你我那般玩耍时的快乐。”
杨贯静了一瞬,有些明白姬晚的意思:“殿下抬举奴才了,奴才当初能陪着殿下玩耍已是幸运至极。”
他想说,他能陪着姬晚就好,真的,他当年只想要陪着姬晚,现在更想。
可是他因为心魔的缘故,最近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经过城外一整天的杀戮,心魔不但没消失,反而存在感愈发强烈,他甚至被心魔折磨的已经两三晚都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姬晚摇摇头,也知晓杨贯在回避这个问题:“杨贯,心魔会把你变成疯魔的模样,孤不希望你受伤,甚至是……忘了我。”
姬晚今年十三岁,四岁与杨贯相识,过几日九月二十八日生日过后,正好与之相识十年。
“……”杨贯下意识低头,想把自己的脸埋的更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