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小厮已经见过太多被调过来没几天就死亡的人。
他不想自己也这么快就死,但又害怕自己若是提醒将军,会死得更快。
这整个北戎国谁不知道将军说一不二。
最讨厌下面的人给让他提意见。
万一将军真的得病死了,他们这些无辜的小厮还不是要陪葬。
还不如当做不知道,找个机会,趁着将军糊涂,偷出身契,逃出将军府。
等以后将军死了,应该也没有人能发现自己曾经是将军府的小厮吧。
对,他要逃到别的国家去。
听说东临国与北戎国接壤,去那里一定没有人能认出自己!
北戎国边境州郡。
远处不知正在焚烧着什么,许多袅袅黑烟正向着城内飘去。
城内,许多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大街上。
一股腐尸的味道弥漫在大街小巷。
热浪滚滚。
燕佩南现在又累又渴,浑身都是脏污东西。
一批饿疯了的人刚刚抢劫了她的家。
她是一个女人,自然撕扯不过那些饿疯了的人。
她被他们按在地上……
而她家的死鬼男人,和年仅三岁的娃儿,前几日就已经得了咳症,生生把自己咳死了。
全家都没了,只留她一个没有武力值的女人,自己也已经快两天没吃饭、喝水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自从六月末皇城中赶出了一批人到边境。
这边境就一直在死人,多数症状都是莫名咳嗽,浑身发热,身体无力。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仙人。
惹得满城几乎一半的人都开始剧烈咳嗽,最后咳的连肺子都掉出来一半。
连边境刺史也不管她们这些得了病的庶人。
许多大夫都被有钱人家请到家中去,给自家人看病。
整个城中还活着的也不过是都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燕佩南家中经营的是一家生意不错的小店。
这蹊跷的咳症一来。
自家小店被一些饿疯了渴急了的人又抢又砸,多年努力全部都付之一炬,这让燕佩南心中崩溃不已。
老天爷,她们一家到底是惹了哪位仙人,才导致如此大祸事。
家业全没了,这让她如何过活。
虽然自家男人本就该死,但是也不能把她的孩子一并带走啊!
她的孩儿才年仅三岁。
正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啊!
燕佩南瘫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头顶已经破败的房梁木。
她想,要不,就这样陪着自家孩儿去了吧,正好也能少在世上受些罪。
隔壁一阵打砸声音‘砰砰’响起。
“快,之前这家是卖冰块的,地窖中一定有冰块,有冰块就有水!大家快去看看!”
“对!咱们快去,去晚了冰块该化了。”
“哈哈一会找到冰块了俺们就有水喝了!”
“也不知有没有些细皮嫩肉的,男的也行啊。隔壁那个小娘子跟死人一般,没劲。还不如男人有劲儿呢!”
不,不,不行!
隔壁的老板帮了她许多,千万不能被这些垃圾祸害了!
燕佩南听着隔壁吵吵嚷嚷的声音心中想。
她强撑着身体站起身,她翻了半天,才找出一把用来除草的锄头。
那上面还沾着泥土。
燕佩南脚步踉跄,费了半天力,这才终于跑到了自家的后院。
自家的后院与隔壁老板家的后院,只隔着一堵矮墙。
她一个女子跳一下都能翻过去。
她要去告诉顾华峰老板快跑!
千万不能让这群人渣抓到。
燕佩南忍着双腿间的不适,躲到了顾华峰售卖冰块的屋子窗下。
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屋中除了那群人渣之外并没有别人。
他们甚至连装冰块的地窖都没找到。
见此燕佩南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中。
看来顾老板并不在店内。
刚想扭头回到自家院中,蓦的,一只带着汗的灼热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燕佩南吓得一抖,刚想用力踢打,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燕老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不是前几日告诉过你应该走了吗!你家男人呢!”
顾华峰压低声音,语气又气又急。
前几日顾华峰把北戎国的状况传回给姬晚后。得到姬晚的命令就是尽快撤离保命。
他知道这次北戎国估计是要经历一场大劫难。
所以好心又隐晦的劝告邻居速走,别在此浑水中掺和。但在匆忙撤走途中,他身边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突然暴毙。
临死时才告诉他,那手下想从他这多要点钱财。
私自誊抄,并且扣留下了不少,自己之前吩咐过燃烧的信件。他陡然想起,自己非常信任此人,有许多与姬晚交流的信件都给其看过,甚至经此人的手给北戎国不少权贵家奴都递过拜帖。
心中暗恨自己不严谨,怎么就当时信错了人,没想自己去处理信件呢!
那其中可是有许多带着姬晚私印的信件,若是泄露出去,自家公主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那自己这条贱命怕不是也走到头了!这属下是要害死他啊!吾命休矣!
本来他都已经摸到东临国的青石州边境了。
无奈发生了这种事。
他只能快马加鞭连续三日不眠不休才又跑回了北戎国的边境。
只为处理掉那些信件!
没想到刚回来,就见屋中人影绰绰,貌似人不少。
这令他顿时心中一惊,以为信件已经被人发了。
他看着鬼鬼祟祟蹲在窗下的燕佩南,眼神中满是杀意。难道这女人是北戎国的探子?
除了捂住燕佩南嘴的手,顾华峰另一只手已经横在她满是青紫吻痕的纤细脖子上。
身后许多侍卫已经抽出了刀,只等自己一声令下就冲进屋中,或处死眼前的女人。
此时顾华峰微微松开了双手。
想着不等这女人开口。
就改变右手的位置直接双手快速掐死她。
没想到此时燕佩南突然在顾华峰的手背上细细写下:“顾老板快跑,他们这些人是畜生,快跑。”
嘴唇时不时划过顾华峰的手心。
顾华峰脑中快速衡量这话是不是燕佩南想活命说的托词。
就在这时,屋中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妈的,怎么什么都没有,不是说这儿之前是卖冰块的吗!”
“真晦气。”
“走,下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