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微臣怀疑，这其中定有蹊跷！”
“你的意思是，他们并非畏罪自杀，而是被人灭口？”
皇上不愧是一国之君，很快就明白了杨潇的意思。
“微臣不敢妄下断言，但此事疑点重重，不得不防啊！”
杨潇拱手道：“王安三人虽然贪赃枉法，罪不容恕，但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死了，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大乾律法无用？”
皇上脸色阴沉，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动摇国本！
“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皇上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杨潇。
杨潇深夜进宫，绝不仅仅是汇报消息那么简单。
杨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微臣恳请皇上，立刻派人缉拿萧明远！”
皇上闻言，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他自然知道王安三人的死有蹊跷。
但杨潇一开口就要拿萧明远，还是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萧明远是何等人物？
两朝元老，位高权重，在朝中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动他，恐怕会引起朝野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见皇上沉默不语，杨潇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皇上，微臣知道此事难办，但若是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长此以往，我大乾的律法何在？纲纪何在？”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潇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
杨潇再次拱手：“微臣恳请皇上，给微臣一些时间，微臣定会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杨潇再次拱手道。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好！”皇上猛地一拍龙椅，沉声道：“朕命你暗中调查此事，但切记，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举妄动！”
“微臣遵旨！”杨潇心中一喜，连忙跪下谢恩。
“来人！”皇上对着殿外喊道。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单膝跪地：“属下在。”
“暗中保护杨潇，在他查案期间，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属下领命！”
杨潇抬头看了一眼那黑衣男子，心中暗暗心惊，看来这皇上对自己还真是不错，竟然派了龙行卫来保护自己。
“你下去吧，此事务必办的隐秘，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微臣告退。”杨潇行礼告退，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皇上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
杨潇走出皇宫，夜色深沉，深秋的寒风像一把把冰刀，刮得人脸生疼。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想起刚才在御书房内的情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萧明远老奸巨猾，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动他，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
皇上虽然已经下令让他暗中调查，但同时也警告他不可轻举妄动，显然也是有所顾忌。
“看来，这趟浑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杨潇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掩盖不了这夜色的阴沉。
回到家中，杨潇来不及休息，立刻换上官服，带上周通，直奔天牢而去。
“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天牢的狱卒见到杨潇，顿时睡意全无，连忙上前行礼。
“本官有要事要查看王安三人的尸体，快快开门！”
杨潇吩咐一句。
狱卒不敢怠慢，连忙打开牢门，将杨潇和周通带到关押王安三人的牢房。
牢房内阴冷潮湿，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
因为提前交代过，所以三人的尸体并没有被人动过。
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早已僵硬冰冷。
王安和赵德海都是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只有何进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人，您看……”
周通捂着鼻子，强忍着不适，指着何进的尸体说道。
杨潇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何进的手指紧紧地握着，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他用力掰开何进的手指，发现他的掌心里有一块黑色的布料。
“这是什么？”周通好奇地问道。
杨潇没有回答，而是将那块布料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这香味他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杨潇带着满腹疑虑回到了家中。
夜已深，他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踱步。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也照亮了桌上那块黑色的布料。
他将布料凑近鼻尖，那股淡淡的香味再次钻入鼻腔，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香料名为“凝香玉”，是宫中特供，寻常百姓家根本不可能见到，更别说拥有了。
“难道……是宫里的人？”
杨潇喃喃自语，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案子就更加复杂了。
王安三人负责押送江南税银，按理说，应该不会与宫中之人有所瓜葛。
可如今，何进手中为何会出现宫中的香料。
难道说，他们押送税银之事，还有宫中之人参与其中。
杨潇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他揉了揉眉心，试图理清思路。
“大人，您在想什么？”
周通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打断了杨潇的思绪。
“进来吧。”杨潇沉声说道。
周通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大人，您已经一宿没合眼了，多少吃点东西吧。”
“放着吧，我等会再吃。”
杨潇指了指桌上的黑色布料：“你看看这个，可认得？”
周通好奇地凑近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疑惑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又想不起来…”
“这是宫里的香料，名为‘凝香玉’。”杨潇语气沉重地说道。
“什么？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何进手里？”
周通大惊失色，手中的鸡汤差点洒了出来。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不简单。”
杨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我们明天还要得进宫一趟了。”
“进宫？大人，您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