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飞回落在月娥肩膀上,还不忘扭过头,盯着被丁有田搂在怀里的果果。
目光冰冷,眸含挑衅。
果果刚有所表示,喉咙低呜一声,它不乐意了,张开翅膀,又想教训果果。
但这回果果有了防范,早屏息蓄势待发,没等它掌风扇到自己,迅猛出击,“刷刷”两下扫过去,快如闪电。
要不是丁有田摁了它一下,白眉儿险些被它一爪扫落在地。
惊得鸟毛都掉落几根。
它姿态极狼狈地落回月娥肩上,歪个小脑袋,惊魂未定地打量着果果。似乎在思考,手下败将怎么一下变厉害了?
简宁抿唇暗笑,果果方才那两下子她看得很清楚,是乌阿婆教她的“游龙惊鸿”第三招里的招式,这货还真是个偷师高手。
一招制敌,凭实力占据上风的果果,又贱嗖嗖地冲白眉龇牙咧嘴。在简宁他们快到衙门时,白眉趁果果分神之际,又发动突然袭击,冷不丁起飞朝果果冲过来。
尼玛,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简宁眼明手快,一把掐住了它脖子。
“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裳?”她照白眉儿脑门上弹了一指。
白眉瞬间炸毛,头顶那撮白毛根根直立起来,宛若盛开的小白莲。简宁“哟”一声,戳戳它脑门,“当自己是鹦鹉呢?你再炸毛我看看,看我不把你清蒸了!”
“嘎!嘎!嘎……”白眉在她掌心里挣扎扭动,发出连串刺耳的叫声,简宁猜它在破口大骂自己。
但它的叫声被聚在衙门口的百姓喧闹声给淹没。
百姓们是来送草药的,衙门口两侧药草已堆积如山,大伙打着火把提着灯笼聚在门口不散,看见简宁来了,有认得她的病患家属,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嗓子,“女神医来了!”
人群呼啦朝着她涌来,将她团团围住,简宁很快得知,大家伙儿是怕明早来迟了排不上队,打算连夜守在这呢。
她暗催动内力,大声说道:“静一静,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婶子们,你们听我说,蛊症马上会过去,明儿也不用排队了,人人有份。明儿过来衙门领碗汤药,再按这位姑娘说的法子回家自行医治便可断根!”
简宁指指月娥,“大伙安静点,好生听她说,按她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们都会好起来!”
“她是天香居的头牌,我们不信她!”人群里不知谁高喊了一嗓子。
大伙一下沸腾起来。
“对,我们不信她,我等只信女神医,只信女菩萨!”
“我信她!”秦薏帆出来了,他注射过吡喹酮,母蛊子蛊一死,他身子立时便有了些力气,仅梅娘一人就将他搀了出来。
“你们要不信,我现在就请这位姑娘当场替我医治。另外,实不相瞒,此次蛊症乃有人蓄意为之,本官会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的。”
他话落,百姓一片哗然。
“怪道蔡大人去山上喊人了,敢情有恶人害咱们老百姓啊?”
“幸好有秦大人蔡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不然这个年都没法过了!”
“请秦大人为民做主,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有人带头下跪磕头,一群人都乌央央跪下了。
“都起来,赶紧起来,你们若相信本官,就看着这位姑娘替本官医治,回去后照做就好。”秦薏帆叫起大伙,看向月娥道:“可否请姑娘现在就替本官医治?”
“当然。”月娥并没因为百姓不相信她而气恼,她让秦薏帆备齐所需东西,秦薏帆听后当即命人在衙门外支起铁锅,现场给大家伙做起演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简宁在月娥身上是真正看到了这一点,还真是个性格极其超然之人,她对月娥好感度上升到了五颗星。
“马大哥。”简宁对在帮忙的马福全道:“我走开一会,跟着过来。”说完,她又和同样在帮忙架锅烧水的丁有田打了声招呼,“我去去就来。”
简宁抬脚进了县衙,一到后堂,就把白眉抓了出来,这货被她扔进百草间后居然在里面大闹天宫,把她种的药草果树都啄烂了,有些药草还被它连根拔起。
她用绳索缚了白眉两只爪子,将它倒挂在房梁上荡秋千,气得它怒扇着双翅狂骂不休。
简宁懒得鸟它,拍拍手,走了。
她一走,果果溜了进来,它仰头对着白眉一顿好叱,不时又跃起试图去咬它。初时白眉看它蹦哒起来,想够着自己还差一大截,倒也不担心,反静静看起它表演来。
孰料,果果这厮和丁有田厮混久了,也长了几个心眼子,它居然知道把一张杌子用它的小身板拱到白眉下面,蹿上杌子再高高跃起去抓白眉,这下惊得它“嘎嘎”乱叫,细碎鸟毛又掉落一地。
衙门口,老秦头和冯大娘领着大宝巧凤他们也来了,马福全和丁有田按月娥所说,将煮熟的猪肉用细纻布裹了,替秦薏帆细细擦拭着后背。百姓们个个伸长脖颈看着,简宁和月娥在一旁负责耐心讲解着注意事项。
约摸刻把钟后,马福全和丁有田手里的细纻布已黑得发亮,月娥说差不多了,再服用几天汤药即可痊愈。
“大人,何人如此阴毒,竟欲置全城百姓于死地,连大人都敢毒害,此人不除,我等何以安生啊!”
一老者悲怆发声,一言激起大伙的愤慨,恰好县丞和月婵领着青壮百姓回来了,秦薏帆当即下令,命县丞带队前去缉拿姓蒋的粮商。有范兆学这个人证,还有陋巷的几具尸体,姓蒋的粮商此番在劫难逃。
本地百姓多痛恨姓蒋的粮商,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蒋扒皮”,闻听是他勾结外人搞的鬼,个个义愤填膺,自发跟去抓捕蒋扒皮。
马福全也主动请命前往。
因担心日照会杀回马枪,逃窜后又潜入蒋扒皮府上,简宁和丁有田也跟了去。
他们赶将过去时,蒋扒皮正和他的妻妾在家饮酒作乐,幻想着能借此次蛊症拔掉秦薏帆这个眼中钉,岂料自个成了瓮中之鳖,几个衙役就将他轻易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