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哥仨在通往丁家村的路口停了下来,决定在这儿等他们老爹,昨儿马福全从县里骑了两匹马回来,一匹是他从镇衙骑去的马,一匹是县令大人特地给他配的公务马,方便他去县里当差后往返用的,还是关捕头特地去马厩里给他挑的一匹好马。

昨晚马小麦问过他爹,知道是县太爷给他爹配的专属坐骑,故而带着马小豆马小米在路口候着马福全,一会好搭便马一块回家。

大宝跟着丁平顺父子先行走了,丁平顺从怀里摸出一包麦芽糖,给了丁盛一块,另一块给大宝,大宝摆手:“多谢伯伯,我不喜吃糖。”

小娃儿哪有不喜欢吃糖的,丁平顺只当他客气,因没买多少,马家哥仨在他还舍不得拿出来呢,他还欲往大宝手里塞时,丁盛道:“他家啥好吃的没有,他不稀罕别硬塞了。”

大宝听他这么说,也没解释,他一件新长衫被丁贵弄污了,打架又扯破了,心情不好,不想吃而已。

丁贵哥俩的心情也不好,尤其丁贵,从前他哪里在大宝手上吃过亏啊,今儿居然打不过大宝,眼角都被大宝打青一块,衣服也同样被扯破了,回家肯定要挨骂。

想到回家指不定要挨骂,哥俩都挺郁闷,又觉读书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好玩,以前村里只他两兄弟来镇上读书他们觉得还挺荣耀,现在连丁盛都来读书了,还跟大宝一样穿着长衫,他们觉得读书已经不能让他们拥有无上荣耀了,两人都有点想打退堂鼓。

马小麦瞧见他俩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喝了声道:“哼哈二将在不在!”

马小米:“在!”

马小豆:“在!”

马小麦点点头,手一挥:“给我上!”

因为丁权,马小麦被罚面壁思过,他决定给这哥俩一个教训,马小豆一马当先,嗷嗷叫着朝丁贵丁权冲了过去。

“有本事一对一!”丁贵揪住马小豆叫嚣道。

“谁跟你一对一!”马小米是三兄弟当中性子最好的一个,但他一向唯马小麦马首是瞻,又见丁贵敢揪着马小豆,他对他鼻子就是一拳,跟着把他扑倒。

马小豆也压了上去。

丁权想帮又不敢帮,他知道他哥俩打不过他们哥仨,干脆撒丫子跑了,边跑边喊道:“你们给我等着!”

“怕你啊!”马小麦捡了块石头砸他,砸在他脚后跟上,砸得他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个狗啃屎。

“给我揍他!”马小麦知道丁贵不扛自己揍,倒也没动手,只指挥两个弟弟揍他。

丁贵本就被大宝揍得鼻青脸肿,这下又被马小米和马小豆联手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马福全赶到喝住马小米他俩,他会被揍成一个猪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马福全问道。

丁贵本想向他投诉马小麦他们,又想起那年他奶领着他找上马家,反被马福全轰跑一事,便打消了念头。

擦把嘴角上的血,他丢下一句:“我回去告诉我爹,你们给我等着。”

马福全把马小豆马小米抱上马背,又问了遍:“为什么打架?”马小麦边往马背上爬边道:“他欺负大宝,用毛笔在大宝背上乱画。”

“那也不能靠打架解决问题,送你们念书是让你们来学文化的,不是让你们跑来打架的,听到没?”马福全道。

马小豆:“爹爹,我会写马字了。”

马小米:“我也会。”

马福全脚一蹬,跃上马背,侧过身,反手在马小麦头上揉了揉,问道:“那你呢。”

“我认得马字,对了,还有丁字。”马小麦嘻嘻一笑,搂着他腰道:“爹爹,我能不能不读书,我一坐在课堂上就想睡觉。”

马福全道:“别废话,不读书,不识字,长大能干什么?你今儿不学会两个字?就是睡你也给我在课堂上睡到十八岁。”

说完,他甩下一鞭,马儿驮着他父子四人往前跑去,打丁贵身边过时,马小麦“哟嗬”一声,气得丁贵捡块石头想砸他们,又没敢,捡起又恨恨扔掉了。

没跑多远又撵上丁权,丁权听到马蹄声回头看了眼,见马福全骑马带着他们哥仨,又气又羡慕。坐在最前面的马小豆得意洋洋地冲他叫道:“哟嗬哟嗬,你哥在后面,被我们打哭了,你乖乖在这等他吧!”

马福全有点头疼,这三个便宜儿子太皮了,前世他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压根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管束孩子。

但这一世,他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算了,慢慢来吧。

“大宝!是大宝他们,大宝~”快到丁家村时,马小豆看见大宝丁盛他们,挥手大叫道。

“吁!”马福全缰绳一勒,马缓缓慢了下来。

“爹爹,今儿早上小豆把你和娘亲嘴的事说给三妞她们听了。”马小米看见大宝,想起早上的事,便扭头告诉马福全。

“这臭小子。”怪不得呢,马福全脑中浮现早上简宁眉眼冷淡的样子。

“马伯伯。”大宝鲜少见到马福全,因此对着他揖了一礼,恭敬地叫了声。

丁盛眸光一暗,他只想着大宝见了他爹没揖礼,却忽略了大宝喊他爹伯伯,喊马福全马伯伯。

“马伯。”丁盛想着自己如今是读书人,得有个读书人的样子,学着大宝,也揖了一礼,喊道。

马福全“嗯”一声,点点头,又跟丁平顺打了声招呼,想着离村不远了他干脆下马步行,牵着缰绳让他们三个坐在马上。

“大宝,你要不要坐下马?”

马小麦问大宝,大宝侧目看向马福全,马福全笑道:“想坐我抱你上去。”

他把大宝抱上马,大宝又拱手揖了一礼:“多谢马伯伯。”

马福全见他一副少年老成持重的样子,暗替简宁感到欣慰,这一世,简宁有了家,儿女双全,他心中如释重负。

其实,他何曾不知道简宁的心意,只是他是有家世的人。两人先后穿越过来,又都各自有家,偏偏田氏还和他妻子生得一模一样,无论前世今生他们注定有缘无份,命中注定他们只能是一对志同道合的战友。

他相信简宁迟早会归队,她骨子里流淌着军人的血液,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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