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寒光冷岑岑的,就这样举着,她不是孩子了,不会伤到自己,但迟书还是心里揪着,生怕她受伤。
邢宝和见两个人这样剑拔弩张的样子,都动剪刀了,便赶紧在一旁劝和道,“岁清姑娘,你别生气了,迟书是混蛋了一些,我一会好好的教训他,这里这么多的孩子呢,吓到小朋友可不好了。”
“我只是想让他低下头,帮他修一下头发而已。”余温长睫微动,“邢先生误会了。”
邢宝和顿时喜笑颜开,冲着迟书说道,“还不低头,人家姑娘都这么大方了,你小子在别扭什么,待会收拾收拾东西从我家滚蛋。”
迟书站在那里,像是一道漆黑的影子,最后还是走到余温面前,俯下头。
她拿着剪刀一点也不犹豫的剪了几下,另一只手在伸在下面接碎发,她的指尖不经意的碰到他的鼻梁,他的头下意识的躲避。
“别动,要不就歪了。”余温小声的呵斥,脸凑的更近了一些,用剪子开始细细的修剪落下的几根碎发。
他垂眸看着她,她的脸凑的极近,果然认真起来的人总是很让人心动,他的心停滞了一下,接吻的距离,他却丝毫不敢动一下。
“好了。”余温的剪子落下,转身找了张纸巾将手里的头发包起来,扔在纸篓中。
邢宝和趁机看了看迟书,前额的头发短了一些,露出一些眉来,剪的不丑,也不怎么好看,但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了许多。
“对了,岁清,你跟迟书去三楼帮我挑一些孕妇穿的衣服吧,我妹妹爱臭美,刚怀孕还穿着高跟鞋乱跑,衣服也穿之前那种,我这个做哥哥的得管管她,出国找她的时候逼迫她换上。”邢宝和拍了拍迟书的肩膀,“我就不方便过去了,你先帮兄弟垫付,不求多贵,舒服就行。”
迟书咬牙切齿,“老子没空,回去补觉。”
就在这时,站在那里的余温出声,“好啊,正好我有事跟你说,迟书。”
迟书第一次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
盛闻再次见到成荀之的时候,第一次见他这么人模人样,穿着整齐的西装,跟几个长辈谈笑风生,身后的秘书手里抱着刚签好的合同,一整个年轻向上的样子。
“对,老头子去乡下种菜去了,家里的生意都给我了。”成荀之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各位叔伯们,以后你们就把我当做亲儿子,有什么事情找我,打个电话就行,端茶递水用不到我,给各位颐养天年我绝对出力。”
几个老人家笑的合不拢嘴,拍着成荀之的肩膀,“跟你家老头子一样油嘴滑舌的,得了好处就卖乖,我们跟你爸是老朋友了,不帮你帮谁。”
成荀之正附和着笑,抬眼看见迟书正站在包厢的门口,像是看着弟弟长大了,带着一点欣慰。
“盛哥。”成荀之走了出来,领着他进了别的包厢,果然刚进去就原形毕露,将身上的领带一拽,躺在沙发上,皮鞋踩着茶几,“那些老头子烦死了,都是老狐狸。”
盛闻也坐在沙发上,沉声说道,“在商场上,利益至上,但是要有底线的,那几个人经营的酒吧逼良为娼,刚闹出过人命,以后你们合作,别太敬重他们,别让他们把你拖下水。”
“哥,我知道了,这些老家伙们要是敢有别的心思,我就把他们踹出去。”
“嗯。”盛闻坐下,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你倒真是变了。”
“以前瞎胡闹,以为老爷子还能锤我十几年,等我看见他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我才直到,身后的大山已经倒下了。”成荀之叹了口气,“哥,你来会所有事吗?你已经很久没来我的地盘了,倒是整天往马来跑,是去看那个叫岁清的吧,抢到手了吗?”
“抢来一个空壳子又有什么用?”盛闻嗤笑一声,“我折磨我自己了几年了,觉得自己挺蠢的,对自己下狠手,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有这想法就对了。”成荀之晃动着鞋,“盛哥,我上次在小曦的医院里,看见院长跟一个很有名的医生说话,那人祛疤痕特别厉害,我还专门要了联系方式,要不你将手上的疤弄了吧,别带着手表盖了。”
“好。”盛闻没犹豫的点了点头,“你最近见过姜曦?她的地址给我!”
“哥,我真不敢给你。”成荀之坐了起开,“现在她哪里愿意见你,现在她特别恨你不帮姜家,也不像让你看见她狼狈的样子,本来她就情绪崩溃,我一会还想去见见她呢。”
“这些钱给她。”盛闻过来就是为了姜曦的事情,随手扔给成荀之一张银行卡。
“算了吧,她现在一点也不领情,上次我带着一兜子钞票过去,她全砸我脸上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还当着几个人的面砸的。”成荀之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盛哥,你真的别参和进来了,我也知道你不会拿着身家性命去帮姜家,毕竟是姜叔叔贪财,自己折进去了,怨不得别人。”
说着他将银行卡扔给了盛闻,“哥,我知道你身上的担子重,”
姜曦跟人合租在一起,三室的屋子,住着六个人,公用一个洗手间,连在厨房里做饭都不方便,姜曦哪怕跟谷沉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受过这种苦。
成荀之拎着几袋子东西过去的时候,果然屋子里合租的女人十分嫌弃的开了门,就算成荀之穿的西装,但看起来依旧不是什么好人,眼底带着不悦的过去敲姜曦的门,“你朋友来了,咱们说好的,见别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到家里来。”
成荀之看着中年女人,咬着牙,“老子正经人,没看见老子一身名牌吗,几套衣服买你们这间房子绰绰有余。”
“装什么呢,一身赝品,这么闷骚,一看就是理发店里的干的,收拾的人模狗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