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前几天,陈正平的事情让咱们夫妻俩之间产生了矛盾。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错了,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借种,没孩子就没孩子,我要把心思全都转到事业上。小月,我知道,你一定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是不是?”
上完夜班,一回到家,杨正凯就把于月抱住。
于月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索性让他抱着。
杨正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的话很让人感动。
于月心底其实对他很反感,但见他这模样,也叹了口气。
两口子既然在一起,那好好过日子就是,
“小月,以后咱们夫妻俩齐心协力,你是医生,也不喜欢官场那些事情,所以,你就全力支持我,好不好?”
于月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刚下班,累了,让我去洗洗。”
“不,我想抱你,我喜欢抱你,小月,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是不是?”
于月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情况不对劲儿,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对他的那套甜言蜜语简直太熟悉了,可从来没听过他说这样的话。
尤其是那句“付出一切”,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你什么意思?”
于月挣脱开杨正凯的怀抱,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杨正凯一下子就看向了别处,竟然不敢跟她对视。
他轻咳一声,捏了捏鼻尖,然后目光闪烁地道:“小月,那个,周六晚上,我请你去金龙酒店吃饭,就咱们两个,算是给你赔罪,好不好?”
“嫂子,杨正凯周五晚上,也就是明天晚上会请你去金龙饭店吃饭。其实。他的目的是讨好宋长桥,包括他让你找我借种,都是为了讨好宋长桥。到时候,他会给你下药,等你昏迷不醒之后,他会把你送到楼上房间,副书记宋长桥会出现在房间中,他…”
昨晚,陈正平说了上面这段话,于月听不下去,把他呵斥走了。
当时她十分气愤,觉得陈正平是在污蔑杨正凯。
没想到,今天,她就听杨正凯说要去金龙饭店吃饭。
一刹那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一是为冤枉陈正平自责;二是为自己十几年坚守不值;三是为杨正凯的虚伪、丑陋伤心。
这样一个男人,哪怕生理上不行,只要能够爱她,即使两个人过得苦一些,她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丈夫的事。
所谓的生理需求永远不会高于心理需求。
马斯洛需求模型告诉她,生理需求其实是最低级的,最无味的,而情感的归属需求,却是高级的,丰富的。
但是,这不代表杨正凯可以出卖她。
所谓的借种,是为了老杨家的后代香火,不但杨正凯,就是她的婆婆,也明里暗里地催促她赶紧要个孩子,无论什么办法都行,只要生个孩子。
她完全是被迫的,九成以上的原因,是真心为杨家生个孩子。
可没想到…
“正凯,你要请我吃饭?咱们老夫老妻的,还是不要讲究那些,我们就在家吃,好好过日子,好比好?你不是说想做好事业?我保证会做一个贤内助,好好支持你,好不好?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想东想西,就守着咱们的小家庭,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正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宁可去死,也不会让别的男人得逞。”
如果是别的男人,真的会感动,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呀。
但杨正凯却冷笑了一下,在他心里,于月已经不纯洁了,最起码被陈横屏碰过,这种不守妇道的恶心女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好听的话?
简直是又当又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小月,我相信你,真的很想你,你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但你也不用想太多,就是简单吃顿饭,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没请你去金龙大酒店吃饭呢。周六晚上,你下了白班后,我去接你,记得穿得漂亮点,我要让你那些男人,看看我杨正凯娶了个多么漂亮的女人。”
于月立刻转身,生怕自己流泪的模样被杨正凯看到。
这一席话,是她最后的努力。
她其实满怀期待,希望自己的真心能够感化杨正凯,但很可惜,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情。
这样一个畜生,不是于月想要的,她甚至有一种冲动,要跟这个家伙同归于尽。
但就在这时候,陈正平那张看起来英俊但却有些邪魅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中来那个,甚至越来越大。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陈正平才是那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于月用力摇了摇头,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甩到半空中…
杨正凯看不到于月的表情,只是觉得这女人行为有些奇怪。
当然,于月也看不到杨正凯的表情,这家伙的脸上全是阴冷与诡异。
看到于月关上卫生间的门,他才移开目光,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领导,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保证,周六她一定会出现在八楼。”
原本,这顿饭订在周五,但于月上机动班,以她的秉性,绝不会在这时候制造什么浪漫,所以,才改在周六.
所谓好饭不怕晚,宋长桥根本无所谓是那天。
他更在意的,是鬼六换来的消息,何有金竟然不见了。
何全给何有金打电话,电话关机。
去家里找,家里说他最近有特别任务,没回家。
宋长桥问了问纪委那边,何有金确实有任务,他尽管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
周六傍晚六点,身穿一条黑色西裤,上身一件宽松真丝衬衣的于月出现在医院门口。
“小月,你今天真漂亮。送给你。”
杨正凯捧着一束鲜花,迎了过来。
于月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问了问,笑了一下。
杨正凯丝毫没觉得那笑容有多么的可爱,反而感觉自己就像看着一个死人,露出了死寂、冰冷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杨正凯和于月这一对结婚十几年的夫妻,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任何开口的兴趣。
车外,夕阳晚照,太阳正努力地跟黑暗做着抗争,她还能坚持很久,但终归,会被黑暗吞噬。
“小月,我们今天喝点白的,怎么样?”
进了包厢,杨正凯随手拿过来一瓶白酒,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哪怕只喝一口白酒就会醉倒?你今天是打算把我灌醉吗?”
“看你说的,今天不是高兴吗?我寻思着就…咦,你哭什么?”
“没什么?今天医院有个小姐妹,说她丈夫骗了她,把她灌醉,送给背的男人糟蹋。你说,那个男人有没有良心?夫妻那么多年,他丈夫竟然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说,这种男人是不是该死?”
杨正凯脸色很难看,“你说这些干什么?那女人爱怎样就怎样,关我什么事?”
“正凯,你不会这样做,是不是?”
于月擦了擦眼泪,问道。
杨正凯啪的一下拍了桌子。
“于月,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说我?你别疑神疑鬼地好不好?陈正平那个王八蛋…”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个时候,再说,他也是做贼心虚,真不敢赌咒发誓什么的,
“行了行了,你爱喝什么就喝什么,好不好?”
“好,那我喝白酒。”
于月擦了擦眼泪,很干脆地说道。
此时,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死心,也决定按照陈正平的计谋进行。
同一时间,吕艳萍闭着眼睛,推着陈正平。
“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让我歇歇好不好?”
“真的?那好,我们休息一下。”
陈正平笑了笑,挪了挪身子,离吕艳萍远了点。
过了没有五秒钟,吕艳萍睁开眼,撅着小嘴儿说:“不,我后悔了,我们再报复一次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