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芸眼眸一冷。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走向了安泞。
她就知道,皇上对安泞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要安泞回到了皇上身边,她就没希望了。
不。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靠近了皇上,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她眼神狠毒的看着安泞。
安泞此刻的视线,自然都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看着他走向自己。
看着还是熟悉的模样,熟悉的人。
心口终究,波澜不平。
萧谨行的脚步停在了安泞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着她穿着士兵军服,有些凌乱的模样,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润,看着她的手臂,染上的鲜血……
他喉结滚动。
眼眸放在了她的伤口处,伸出了手……
手还未碰到安泞的手臂。
安泞避开了。
萧谨行手指微动,缓缓,握成拳头,放下。
安泞看着他手指的举动,抿紧了唇瓣。
她不知道他这只手,有没有碰过冯希芸!
她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的更小气。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眼底的冷漠。
“怎么弄成了这样?”萧谨行问,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想要见你,可真不容易。”安泞回答。
口吻中,带着自嘲的味道。
“为何要来见朕?不是要自由吗?给了你自由,为何你又回来了。安泞,你就这么喜欢玩弄朕吗?!”萧谨行一字一顿地问她。
质问。
安泞轻咬着唇瓣。
还未解释。
萧谨行又开口道,“是听闻了大泫国要打仗了,而你医术高明,所以来支援战场的吗?!就像上次在菖门县,皇后伪装成阿离的江湖郎中去医治瘟疫病人一般。”
话落。
安泞没太大反应。
跪在地上的冯希芸整个人一下震惊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皇上刚刚说什么?!
说菖门县的阿离是安泞?!
怎么可能?!
阿离不是男人吗?!
冯希芸脸色突然煞白一片,又突然羞耻的红透。
她突然明白为何皇上当时对阿离那么好了,只是因为阿离是安泞。不是所谓对阿离的敬佩!
而她居然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其实早该怀疑的。
纵观大泫国,医术比她高明的,可能也只有安泞一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时她抢了安泞的所有功劳。
她甚至不止一次对皇上刻意提起过,说瘟疫是她医治好的?!
她在想当时皇上到底信了吗?!
如果皇上早知道阿离就是安泞,安泞曾在渝州又医治过瘟疫……
一想到皇上可能就察觉了她占有了安泞的功劳,她以后还怎么去面对皇上。
在皇上面前,她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她不能因为安泞,让皇上对她,有了芥蒂。
冯希芸咬紧了唇瓣,暗自难堪到了极致。
“这次为何不易容了?亦或者,直接再彻底的整容一次,让朕再也认不出来你。”萧谨行嗓音低沉,眼眸紧紧的看着安泞的脸,审视着脸上每一个五官。
安泞沉默的听着萧谨行的话语。
感受着萧谨行如刀一般的视线在她脸上,一点点划过。
“所以皇后为了能够医治更多人,不惜来到朕的身边,不惜冒着被朕强留下的危险,来了军营。皇后还真的是心系天下,慈悲为怀!”萧谨行总结,声音中带着嘲讽。下一刻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错了,朕说错了,所谓的皇后……你早不屑于这个头衔。”
所以萧谨行对她是死心了吗?!
哪个帝王能够遭受,这般的自尊践踏!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说,“你说完了吗?”
萧谨行眼眸微动。
“如果说完了,我可以说话了吗?”安泞问。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看着她,神情冷淡。
也只有跪在萧谨行身后的冯希芸注意到了,皇上背在背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我来这里,确实想过来做军医。”安泞直言。
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
又仿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一瞬即逝,就似错觉一般。
“但更重要的是想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萧谨行紧握着的拳头,分明都颤抖了一下。
哪怕,他依旧面不改色。
“但说这些之前,我把刚刚你问我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问题,回答你。”安泞眼眸一紧。
那一刻眼神明显看了一眼在那边跪着的冯希芸。
冯希芸自然也感觉到了安泞的视线。
心口微颤。
安泞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咬紧了唇瓣,努力让自己,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