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口下令。
“朕和安泞说几句话!”萧谨行隐忍着,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古幸川放下了军符,“好。”
萧谨行把视线再次放在安泞的脸上。
安泞也这么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仿若千言万语,又仿若,无言以对。
其实现在能说什么。
说什么,仿若都是痛。
都是伤。
宋砚青说得没错。
他们的感情关系到百姓苍生,而她,太自以为是。
“安泞。”萧谨行叫着她。
安泞喉咙微动。
“你刚刚走时,朕就说过,走了便不要回来,便永远不再相见。”萧谨行声音,突然出奇的冷静。
仿若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安泞依旧被古幸川捂着嘴。
所以她说不出来一个字。
只能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的平静冷漠,看着他变得冷血无情。
“从你决定走那一刻开始,你和朕的感情,就已结束。”
安泞点头。
他不需要萧谨行的内疚,更不需要他对她的隐忍。
到今时今日,她唯一还能够做的一切只有,萧谨行放弃她,以大局为重!
“而你刚刚也说得很明白,如若朕为你放下了江山,你便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哪怕你得到了绝对的自由,你也不可能开心,不可能真的自由。”萧谨行又说。
眼眸看着安泞,脸上早已没有任何感情。
他把自己,变得冷血,变得残忍不堪。
“所以,朕不选你了。”萧谨行说。
那一刻分明掉落了一滴眼泪。
口吻却,平静得吓人。
安泞紧咬着唇瓣。
眼泪也已溢出了眼眶,但她眼底带着笑。
这次,心甘情愿接受了,萧谨行的放弃。
早该放弃了。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本不该,属于这种地方。
她现在甚至在想,在末世的时候被丧尸咬死那一刻,就该真的死的。
如果真的死了,就没有现在经历的一切。
不会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大泫变得民不聊生。
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萧谨行和古幸川都伤得那么深!
而她也不会因为背叛了她和傅星弋的感情,让她忍受内心的煎熬和折磨。
死了。
才是真的解脱,才是真正的自由。
对自己,对别人也是如此。
“朕又一次,丢下了你。”萧谨行再次开口,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分明只是在做选择。
却仿若一遍遍在告诉他自己,他到底有多残忍。
他到底有多不堪!
萧谨行做出了选择。
古幸川笑得残忍,他说道,“安泞,听到没有。对他,何以相信?!”
安泞垂下眼眸。
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古幸川感觉到了手指间的湿润。
他手微颤,缓缓,放开了安泞的嘴。
心底的一丝不忍,终究选择了忽视。
对他而言。
一切都没有了退路。
到这个地步。
不成功便成仁。
他说,“还要道别吗?”
声音恢复了他的冷漠。
安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
就该如此。
让她无声的来,又无声的走。
“不恨吗?”古幸川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又问道。
“不恨。我救下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有什么好恨的!死了,也是名流千古。”安泞说得坦然,“毕竟,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她死得其所。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对儿女。”古幸川提醒。
安泞身体明显一颤。
此刻她最不敢去想的人,古幸川却这么残忍的将他们提起。
“你死了。他们……如何?”古幸川问她,轻声的问她。
他在让她恨萧谨行。
恨他再次选择放弃她。
安泞控制内心的情绪,她说,“萧谨行。”
她眼眸看着他。
萧谨行也看着她。
她继续说道,“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鹿鸣和呦呦。”
“嗯。”萧谨行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声。
“鹿鸣性格比较沉稳,如果你确实想要他继承储位,你就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一代明君。”
“好。”萧谨行答应。
“但是呦呦的性格比较活泼,天生烂漫,她不适合圈养在某个地方,她适合更广过的天空,如果她不愿在皇宫,你不要强迫她。”安泞交代。
在交代遗言。
“好。”
“保重。”安泞说完,对他浅浅一笑。
这一次,便真的算是永别了吧。
萧谨行喉结滚动。
选择了沉默。
“说完了?”古幸川问安泞。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所以皇上你的决定还是,放下安泞了?”古幸川确定。
萧谨行依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