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瞳说道。
“嗯。”安泞点头。
“还记得最后一次我们去边关和古幸川一起喝酒吗?就是在这里。”谢若瞳又说道,“从那之后,古幸川每每想你,就会坐在这里,还专程让老板留了卡座,如果不是我陪古幸川来过几次,我俩也不能坐到这个位置。”
安泞应了一声。
她拿起酒壶,给谢若瞳倒了一杯。
也给自己倒上了。
“你酒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吗?”谢若瞳也不再多说。
其实知道安泞也很压抑。
人生最难还的,便是感情债。
“或许更好。”安泞笑。
也不是一个会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的人。
“听说酒解千愁。”谢若瞳也笑了笑,“我陪你解解愁。”
“好。”安泞一口答应。
两个人就喝了起来。
谢若瞳的酒量也还不错。
但再好的酒量,终究会喝醉。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
反正两个人都有些眼神迷离了。
安泞看着谢若瞳红着脸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酒杯在玩。
玩一会儿,喝一杯。
安泞此刻是用手撑着下巴的,看着谢若瞳的模样,打趣道,“不能喝就别喝了。”
“谁说我不能喝?我又不是宋砚青。”谢若瞳打了一个酒嗝,“比女子还弱。”
“那也还不是你当初折磨的,怪谁。”安泞笑。
谢若瞳被说得哑然。
“后悔了不?”安泞饶有兴趣的看着谢若瞳。
“不后悔。”谢若瞳说道,“有些恨,总是要发泄的。不发泄,永远不可能,和解。”
“所以你现在是在说,你和宋砚青已经和解了?”安泞扬眉。
谢若瞳没回答。
本就脸红的脸蛋,仿若更红了。
安泞笑了笑。
沉默就是默认了。
她说,“其实宋砚青挺好的,好好和他过日子,放下执念,往前看。再说,归根结底,宋砚青其实也是受害者。”
“嗯?”谢若瞳有些迷迷糊糊。
“当初宋砚青把谢芮霖认成了你,才会那般对你。他应该比谁都痛苦,比谁都悔恨莫及!而你却还当着他的面,亲手结束了,你们之间的孩子……”安泞说着说着,打了一个酒嗝,“我当时见着,虽然很生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但后来回想起那时的宋砚青,他应该比谁都痛苦吧?可一切又都是他咎由自取,什么痛都只有忍受着,连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谢若瞳似乎也回想起了曾经。
曾经,她和宋砚青那些,悲痛。
眼眶也在那一刻,有些红润了。
当时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真的是万念俱灰。
再没想过,会和宋砚青在一起,再没想过和任何人在一起。
却没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
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而他们的孩子,却成为了他们的,牺牲品……
谢若瞳把头埋在了手臂上。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衫。
对宋砚青,她不后悔。
哪怕误会,哪怕折磨,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支离破碎。
她唯一后悔的是,那个孩子。
她和宋砚青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一个无辜孩子的身上。
当时,她为何会这般残忍。
现在不能有身孕,或许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谢若瞳无声的哭泣。
安泞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很痛很难过的样子……
她其实只是想要劝劝谢若瞳。
却好像,让她更难受了。
安泞拿起酒,又喝了一些。
今日给谢若瞳和古幸川说了那么多。
又说到了,傅星弋。
如果,人死都可以复生,那该所好。
安泞眼眶也泛着红润。
“安泞。”谢若瞳好久,缓和了情绪。
她抬起头,看着安泞自己一个人在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
“不哭了?”安泞笑,“不哭了,就好好珍惜爱你的,你爱的人。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别让自己后悔。”
“对宋砚青,我其实不恨了。”谢若瞳坦诚,“甚至……”
“甚至,旧情复燃了是吗?”安泞接话。
谢若瞳咬着唇瓣。
“爱一个人的眼神其实是不会撒谎的。”安泞揭穿,“你对宋砚青从未放下过,只是不愿承认。”
“或许吧。”谢若瞳点头。
也不再欺骗自己的感情。
从头到尾,对宋砚青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哪怕曾经的林千俞真的让她动了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心口处,却终究还是残留着宋砚青的碎片。
但是。
但是,她不能身孕了。
她不能和宋砚青有一个孩子。
哪怕宋砚青说多不在乎,说不需要,她也没办法做到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