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呦呦不说话。
“娘亲说你都长这么胖了,不能再吃了,让你减肥。”
“我肯定不是她亲生的!”安呦呦气鼓鼓,“谁家娘亲让自己女儿减肥的,胖乎乎的不好吗?!”
“……”安鹿鸣又被安呦呦说得哑口无言了。
胖乎乎的,肉软软的,是挺可爱。
“哼。”安呦呦一脸不满,从安鹿鸣身边走过。
分明是她偷跑出去有错在先,现在一副还是她受了委屈的样子。
安鹿鸣对他妹,也从来都是无可奈何。
而他们娘亲又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
每天为了养他们都在努力搞钱,偶尔还要去秘密医治一些救不活的病人,实在很辛苦。
他也想为娘亲多分担一些,可妹妹,总是不上道。
安鹿鸣皱着下眉头,小大人般的,也回房识字读书了。
而他口中那个为了拉扯他们长大的娘亲大人。
此刻正坐在絮州最好的小倌馆,安记清风楼。
她喝着小酒,看着台上一个个绝美小倌们,弹琴吟诗,好不惬意。
身边伺候她的,也是两个绝美的男子。
一个长相妖艳,眉目间带着风情,完全不输一般女子。
另外一个长相清冷,五官周正,一身白衣,翩翩少年。
“老板,这是这个月归来客栈的账目,你看看。”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上前,把一本账目拿给她看。
安泞动了动身体。
她拿过来看了几眼,说道,“这个月归来客栈的盈利,比上个月少了些。”
“是,也和掌管说了,他说这段时间来絮州的游客不多,所以入住的客官少,收入就少了。不过他说今天来了一个贵公子,看上去身份不菲,会做好推销工作。”女子连忙汇报。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得搞一些促销活动,你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人想想,三天后,给我一份你们的方案。”安泞吩咐。
“是。”
“其他店铺这个月情况如何?”安泞继续问。
“都完成了我们本月的目标,所以便没有单独给你过目,到时我汇总了,统一给你看。”
“好。”安泞伸了伸懒腰。
面前的颜今谣也是她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教出来的。
账目上的事情,她基本上可以给她完全分担。
安泞伸了一个懒腰,“要回去了。”
要回去看看她家中那两只小神兽了。
“我送你。”颜今谣连忙说道。
“不用了,你做好我安排的事情,把下面的人管好。”
“是。”
安泞离开了清风馆,坐在豪华的轿子上,回去。
来絮州五年。
准确说,四年半。
当时想都没有想过,从那么高的城墙,被萧谨慎桎梏着跳下去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真的跳下去那一刻。
萧谨慎却垫在了她的下面。
甚至于。
她还能够感觉到,萧谨慎用了全身的内力,护住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受到那么强烈的撞击。
她就看到萧谨慎粉身碎骨,血浆崩裂。
她以为。
萧谨慎在抱着她跳下去那一刻说的那句“我会让你记住我一辈子”的话,只是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抱在一起,死后便也在一起,她根本不觉得,萧谨慎会放过她。
她不知道当时看着萧谨慎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样子时,她心口有没有一丝颤抖,眼眶有没有一丝红润。
终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脑震荡导致了她头昏目眩,重重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已经离开边关了。
被萧谨慎的亲信通过秘密通道护送到了大泫国的边境古疆城。
那个时候大泫的大军都还在牧歌城打仗,她反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亲信说,楚王交代把她安全护送到这里,以后的路,她自己选择。
意思是。
如若她还要回到萧谨行的身边,她就回去。
不回去。
他给了她逃走的机会。
萧谨慎真的不是好人。
他用尽手段,滥杀无辜。
杀了谢若瞳的祖母,丢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自己的权利屠杀自己的亲生父亲,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然而那一刻,安泞却还是因为萧谨慎对她的那点良知,让她眼眶红透。
她真没想过,真正救她性命,给她自由的人,会是文中这个超级大坏蛋。
而仿若也只有他,真的读懂了她的内心。
她曾给萧谨行说过多次,她心甘情愿和离,独自潇洒,而萧谨行似乎都觉得,她在故意伪装。
可萧谨慎。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是这次在牧歌城有过短暂的相处,不是在“临死”的那个晚上,深夜时分萧谨慎来看她,问她最想要什么,她说了一句自由,他便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