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庆这一次回来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马老对自己的关照。他来的频次增加了,问问题的少了,开始探讨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多了。
张元庆能够明白,对方是害怕自己被关疯了。
好在马老的开导之下,张元庆更多把精力聚焦到一些经验总结上,还有一些凝练出来的问题。
这样一来,时间的流速反而加快了。
直到马老找到张元庆的时候,张元庆本以为自己是能出去了。
没有想到,马老对他说道:“老邢快要不行了,他想要见你一面。”
“邢老?!”
张元庆吃了一惊,他起身说道,“他现在在哪?”
马老二话不说,就把张元庆带出去了。中途有相关负责人过来询问情况,这个负责人张元庆知道他姓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元庆知道这个人是个笑面虎的存在。说话非常的客气,但是做事却透露着一股阴狠。
每次询问自己的时候,就是他喜欢反复将一个问题不断地问,让人感到难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策略。
马老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出了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这位韩姓的负责人当即什么都不说了,笑着退了回去。
张元庆也看着他,能够感受到他的眼神从温和到冷漠,就宛若一条鬣狗盯着食物一样。
两人出去之后,一起上了马老的车。
在车子上,马老这才叹了一口气:“老邢这个人,性格太刚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松磊和你在奔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白眼,再加上原本身子骨就快扛不住了,身心俱疲之下,老毛病也犯了,抢救了好几天,现在也快不行了。”
张元庆知道邢老之所以为松磊奔波,是因为邢老就是学院派的元老式人物。所以虽然邢老没有直接从政,却拥有很高的地位。
邢老与松磊算是忘年交,想必松磊对自己有好感,王家只是很小的一方面,邢老应当也曾经多次对他提过。
而如今松磊突然倒霉,张元庆不用问也知道,学院派肯定是损失惨重。就连自己这个学生都被关起来,其他人呢,松磊往来的一些好朋友呢?
想想就很可怕,而这些人要不然就跟自己一样,死死守着。要不然就有可能动了其他的心思,例如改换门庭,踩着松磊往坑外面爬……
到了这个阶段,千万不要以人性的恶来试探人性的恶,所以多问无益。
邢老要为松磊说话,也是希望维持住学院派的稳定。可惜的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仅没有实现目的,而且还伤了自己。
两人到了医院之后,张元庆跟着马老来到了病房。邢老已经插上了管子,整个人干瘦了不少。
张元庆和马老过来的时候,邢老还在昏睡之中。看着眼前这位老爷子,张元庆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还是在常溪县委党校,自己听他上课,结果听得入迷。下课之后,又去找他问问题。
那个时候的张元庆渴求各方面的知识,甚至为了常溪县的大营商考核,反复麻烦这位老人。当时,张元庆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学者。
而现在那套大营商考核办法,至今还在常溪县发挥效用,甚至成为江北其他县区模仿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