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面对顾娇时,他不会犹豫那么多就是了。
所幸没等多久,小九便飞回来了。
小九的嘴里叼着那个荷包。
他拆开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只千纸鹤。
千纸鹤是用他送给她的水纹纸折的。
他至今记得她收到那叠纸时一言难尽的表情,没料到她竟然把那些纸带来了燕国盛都。
荷包里还有东西。
他拿出来一瞧,赫然是一张张水纹纸写的字条。
第一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萧珩看得俊脸都红了一下,这丫头是在向他表白心迹吗?要不要这么露骨?
第二张,“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萧珩的脸颊更烫了,原来她这般思念自己。
第三张,“相思树底说不尽,恨郎思郎郎不知。”
萧珩的心口都仿佛被什么给填满了,涨涨的,滚烫一片。
从前没看出来,这丫头竟有如此文采。
还有,她对自己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这般地步。
顾娇写了十几张字条,每一张都看得萧珩面红耳赤,心口犹如小鹿乱撞。
只是不止从哪一张起,字条上的情诗便渐渐有了一丝不对劲。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珩嘴角一抽。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萧珩脸色一僵。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末尾,还画了半个捶胸顿足的小人儿。
萧珩:“……!!”
顾娇有个毛病,一背诗就犯困。
前面还能咬牙坚持,到后面困得小鸡啄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就连荷包都是小九自己叼走的。
萧珩看到后面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亏得他还以为那些诗是她自己肺腑之言的文采,现在看来,不知打哪儿抄来的。
再看最后几张字条上歪歪斜斜的字,怕是抄困了,都不知自己究竟抄到哪儿了。
萧珩气得牙痒痒:“白瞎我这么激动,以后再不上你当了,小骗子!”
她必定已经睡了,萧珩没再回信。
小九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又飞回了树枝上。
萧珩依旧有些睡不着。
不是为情诗的事,他不至于心眼小到连这个都计较。
是白日里查到的一些消息,让他需要静下来仔细梳理梳理。
顾娇告诉他,南宫厉的背后之人是皇族之后,他便去盛都最热闹的茶楼找了几位说书先生,大致了解了一下皇族的背景。
没打听到太多,但有关南宫家的还是略知了一二。
南宫家与太子府走得近,这在盛都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昭国太子是入住东宫,而燕国太子则是出宫建府。
燕国太子是国君的第二子,生母为韩贵妃。
那日为他准备了看台的公子便是太子的嫡长子明郡王。
明郡王与今日平阳书院的击鞠手韩彻是表兄弟。
尽管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是太子府指使了南宫家,但太子府的嫌疑仍然最大。
那么问题来了,太子府中是何人在对付他?又为什么要对付他?
……
今晚的盛都格外闷热,入夜了也不见半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