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员外郎回答道:

“启禀大人,燕王宫已经完成一大半,预计今年冬天就可以完工。”

陆知白点了点头,这件事倒是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

他所在的究竟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大明,他心中也有一丝疑惑,但目前看来,大部分事情是一致的。只是多出了一个他。

紧接着,陆知白又去了隔壁的办公室,乃是虞部。

一样是狭小闷热的房间,装满的柜子,书桌上到处都是堆起来的纸张,几乎人人抱着一把算盘……

陆知白简单了解了一下他们的工作情况,便继续看下一个,水部。

这个部门,主要是掌管水利工程的。

他还没走进去,便听到里头算盘噼里啪啦的。

他和余文昇、李镛两人走进去之后,里头的一干人员,一样是站起身迎接。

倒是有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起身,手指仍然在算盘上拨动着。

陆知白看向他,倒是露出一丝同情之色。这位牛马看起来很忙啊。

他与众人打了招呼之后,这位老哥便率先坐下了,埋头打算盘,根本不理他们。

他的手劲极大,算盘的声音也很大。

余文昇和李镛不免面色都有些微变,纷纷侧目看向陆知白,时刻准备着挽救局面了。

陆知白照旧问了一下他们的工作情况。

这群人倒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纷纷转头,看向了坐在最后那位老哥。

陆知白不由得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笑容,朝那人走了过去。

余文昇在一旁跟上,张口想要说两句,却是异变陡生。

或许是那人用的力道实在太大,算盘竟突然散架了,一些算盘珠子被崩飞。

一颗珠子朝着陆知白袭过来,他一时没有躲开,脸上被擦了一下,立刻就泛起了一道红印子。

当下,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那老哥也没有想到,愣愣地望着陆知白。

余文昇瞪大了双眸,他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连忙说道:“驸马,没有事吧?”

陆知白也是颇为震惊与意外。

我去,原来“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不是一个形容啊。

他抬手,摆了摆,笑道:“真是一把饱经沧桑的老算盘啊。”

他又看向那位老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忙得很啊。”

这哥们倒也硬气,站起身来,丝毫不惧地说:“下官赵启贤。”

“哦。”陆知白淡淡应了一声,伸手拿起他面前的账本,翻了两页,慢悠悠抬眸,看着赵启贤道:“账,不是你这样算的。”

听到他这么说,在场的一些人神色有些不自在了,不免露出几分不屑或不信的意思。

尤其是那赵启贤,睁大了眼睛,直视着陆知白,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驸马身份。

陆知白笑道:“怎么,你不服气吗?”

赵启贤眉头深深皱起。

他显然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工作,可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上级,而且一下来了三个。

赵启贤索性说道:“下官正在复核这次山西境内,黄河堤坝维修所需的钱粮。陆大人只看了两眼,就说账记得不对,不知可有什么凭据?”

他的声音里,隐隐地含着怒气。

工部尚书余文昇也拿起账本看了一看,然后语气温和地对陆知白说:

“驸马都尉,您今天刚上任,或许不清楚,账目我们向来都是这般记的,又经过多次核对……”

他也不想得罪陆知白,但却不明白陆知白为何张口就这般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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